“爷,魏相公家的大管家带着名刺上门,说是魏家老太君身体很不好,想请您过去瞧瞧。”
李中易刚从军营回到家中,就听李小九禀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魏仁浦,想请他去魏府瞧病。
“将明,你怎么看?”李中易含笑接过李云潇手中的帖子,并没有马上看,而是扭头询问左子光的看法。
由于,左子光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干。李中易也不敢把他留在灵州,所以,带着他回了开封城。
左子光跟着李中易进京之后,不想在开封府衙内混日子,闹着要去军中。
李中易当时是权知开封府事,已经失去了禁军的兵权,他只得将左子光安排在了京师厢军左厢,任副都指挥使兼第一军都指挥使。
京师厢军人数众多,总员额超过了四万人,只是,厢军的战斗力,异常低下。
平日里,这些厢军几乎没有接受过象样子的军事作战训练,而且,其中的很大一部分,被达官贵人们私下里借了去,负责看家的护院,打扫庭院,甚至帮着做生意。
左子光咽下嘴里已经嚼烂的茶叶末,笑道:“以学生之见,恐怕是这位魏相公,知道了某些不可告人的机密?”
李中易瞥了眼左子光,点点头,说:“魏相公虽然只是次相,毕竟在政事堂多年,知道一些nèi mù消息,实属正常。只是,他和禁军将领一向无甚瓜葛,会是什么事呢?”
左子光忽然轻叹一声,说:“北伐大军中出了的大事,只要不是消息闭塞的人,都应该有所耳闻才是。如果学生所料不错的话,值此非常时期,魏相公恐怕是想和老师您做一笔大大的交易吧?”
“陛下没在京中,次相和副相私下里的见面,就算是理由光明正大,不怕旁人非议么?”李中易继续追问左子光,有心考较他一番。
左子光撇了撇嘴,皱眉说:“您是神医,魏相公身份尊贵,请您去瞧病,旁人即使想说闲话,也找不到由头。”
李中易背着手,笑道:“请注意,我也是当朝副相,令人羡慕和眼红的参知政事哦。”
“嘿嘿,以陛下的手段,魏相公家中,怎么可能不藏有朝廷的耳目呢?”左子光耸了耸肩膀,“魏相公也不是一般人,对于朝廷的眼线,他应该有所察觉才对。也许,和咱们家中一样,即使明知道某些人是朝廷的耳目,却故作不知罢了。”
见李中易只是笑而不语,左子光接着补充说:“值此关键时期,朝廷的眼线近不得您的身边,如果学生所料不错,fú guì妃应该很清楚内情,所以,梅兰竹菊四婢……”故意停了下来。
李中易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突然问左子光:“你的勇锐营,训练得差不多了吧?”
左子光搓了搓手,装出憨厚的笑容,略显尴尬的说:“跟着您练兵练上了瘾头,唉,成日里就是闲不住。学生不过是一时手痒罢了,操练儿郎们耍子,人数也很少,区区八百人而已。”
李中易轻叹一声,嘱咐说:“京畿乃是首善之地,朝廷重兵云集,你少量练一些厢兵倒也不妨事,毕竟维护城中安定,厢军也有责任。只是,凡事不可过度,否则,只怕是我,也救不得你,懂么?”
左子光这个小子,胆子奇大无比,异常的心狠手辣,为了达成目的,他啥事都敢干。
李中易担心他的轻举妄动,导致局面不可收拾,故意狠狠的敲打了一番。
左子光笑嘻嘻的说:“老师,学生又不是笨蛋,我手下的这些厢军,冲破天去,也不可能超过千人。要知道,数百人,和上千人的意义,完全不同呢。”
李中易没好气瞪着左子光,厉声喝道:“别以为你的小聪明,就瞒得过明眼人。如果不是太子殿下需要我出手相救,朝廷的处境又异常艰难,你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左子光知道李中易动了真怒,他赶忙端正态度,一本正经的说:“请您放心,没接到您的亲笔密信,学生一定循规蹈矩,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你这段时日,就留在军营之中,哪儿也不许去。”李中易缓了口气,断然xiàn zhì了左子光的活动余地。
“喏。”左子光本就是智计百出的家伙,他当即听出李中易的话里,隐藏着两层意思。
其一是,管好手头的厢军,危急的时刻,手上多一支强兵,胜算就多好几分;
其二是,告诫左子光,很多事情是不能靠耍小聪明,就可以蒙混过去的,必须有战略大智慧。
北伐大军出现异动,乱局未明之前,一动绝对不一静,要沉得住气,以免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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