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咎,朕始终有一种预感,六哥儿的病情对你来说,好象不那么严重?”柴荣不经意的发问,令李中易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李中易皱紧眉头,解释说:“陛下,这疟疾的成因异常之复杂,微臣着实没有太大的把握。”
不能给柴荣太多的希望,死马当作活马医,李中易才可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李中易咬死了,没把握,就是没把握,绝对不能松口。
柴荣确实很牛,不过,在李中易的专业领域之中,他就算是雄才大略的一代帝王,有劲也使不上。
“等六哥儿痊愈之后,上午进学,下午去开封府,跟着你学习处理政务。”柴荣一直盯在李中易的脸上,慢吞吞的说,“到时候,政事堂的相公们都留在京师。”
李中易一听就明白了,柴荣出征北伐,却把宰相们都留下来坐镇京师,调度后勤辎重,处理朝廷的各类政务。
那么,柴宗训坐镇开封府衙,实际上,起到的是对宰相们的监视和平衡作用。
柴荣居然让李中易带着柴宗训,和政事堂的相公们,进行全面的对抗。
咳,李中易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好厉害的老柴同志啊!
说白了,柴荣就是想逼迫着李中易彻底站到柴宗训这边,让他和政事堂的相公们,互相打擂台,彼此牵制着。
如果,李中易和相公们能够反目成仇,那才最符合柴荣的胃口。
李中易暗暗感叹不已,面对柴荣的阳谋,他却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自古以来,君权和相权,就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
在皇权**时期,大多数的皇帝们,都需要利用宰相们的集体智慧,妥善处理朝政。
实际上,皇权和相权,彼此之间的配合与角力,始终处于一种动态的调整状态。
一般来说,皇权每前进一步,相权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人在庙堂,身不由己,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上位者对于扩大自己的权力范围,有一种天然的贪婪性,这就和吸食鸦*片一样,绝对会上瘾。
李中易虽然军功卓著,战绩彪柄,毕竟根基太浅,党羽不丰,属于瘸腿的勋贵。
柴荣的布局,李中易看得很清楚,他这个瘸了腿的前贰臣,在政事堂的强力牵制之下,对于皇权并无任何的威胁。
不仅如此,李中易为了他自身的政治利益,变成皇权(柴宗训)最坚定的有力支持者。
“怎么,你不愿意?”柴荣笑眯眯的望着李中易,他那只捏着玉钺的右手,青筋微微突起。
李中易心头猛的一凛,柴荣的语带不善,让他意识到,不赶紧表明态度,绝对无法过关。
“臣虽肝脑涂地,不敢惜身。”李中易果断的表了忠心,柴荣的脸色逐渐转冷,淡淡的说,“朕信得过你。”
李中易心想,柴荣对他的信任成分,肯定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把准太子柴宗训,交到他的手上。
只是,君王对于臣子,尤其是掌握实权的臣子,不可能不防备着。
“勋贵们弄了多少油水?”
谈妥了紫金腰牌和柴宗训的事之后,柴荣盯在李中易脸上,冷冷的问出了权贵们占地的“大事”。
李中易默默的从袖口拿出厚厚的名单,双手捧到了柴荣的手上,柴荣接去认真的看了一遍,沉吟片刻,询问李中易:“李无咎,你觉得该怎么办?”
李中易故作为难的思考了很久,这才慢腾腾的拿出事先想好的对策,小心翼翼的建议说:“臣以为,可以放出风去,迁都洛阳。”
柴荣冷冷的盯着李中易,淡淡的问道:“然后呢?”
李中易抬起头,望着柴荣的胸口,小心谨慎的说:“不扩城。”
柴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中易的鼻子,说:“李无咎啊,李无咎,你莫非不知道,朕想听什么?”
李中易不仅没有低头,反而逾越本分的看着柴荣的眼睛,镇定自若的说:“陛下,虽然有人强买强卖,仗势欺人,硬夺老百姓的家业。不过,大多数人只是利用了扩城的nèi mù消息,按照平价购买的田产。如果,发布了不扩城的政令,外城又没有城墙,有些人买来的田产,其价值就没那么大了。”
柴荣含笑望着的李中易,反问他:“竟是如此简单?”
李中易心里非常清楚,柴荣其实是希望由李中易出面,利用手头的充足证据,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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