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仁兄,本府刚刚上任,至今尚未接印,所以,府中的政务,还要拜托大家多多出力相助。”李中忽然站起身子,作了个罗圈揖,“各位留宿于府衙之中的一应开销,均由府衙帐上支取,大家但有所需,尽管找刘判申领。”
刘金山原本以为,李中易会就此接管整个开封府的政务,却没想到,李中易居然半道撂了挑子,撒手不管了。
这也就罢了,刘金山还被强行压上了分配留宿物资的任务,即使他想推脱,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借口。
杨向冲虽然一直没吭气,可是,李中易不骄不躁,沉着冷静的办案态度,却令他不不由大感佩服。
陈年老吏,也不过如此吧?杨向冲看到了想看的东西,心中大定,索性起身告辞。
李中易善解人意的和杨向冲客套了两句,也没刻意留他,任由这位杨天使回宫交旨。
等杨向冲走后,何重江大着胆子说:“敢请府君,今日的公务,该如何办理?”
李中易喝了口微凉的茶水,慢条斯理的说:“由专人接收公文,誊抄之后再转交各位定夺。至于公务怎么处理?嘿嘿,往日里该怎么办事,现在就怎么办。如须改动,等本府正式接印之后,再从长计议。”
在场的人都是混老了官场的老油子,李中易这一番话,让他们不禁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外面递进来的公文,经过专人誊抄之后,再想利用熟悉的笔迹暗通消息,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可能性。
何重江实在忍不住,反驳说:“敢问府君,难道说下官等人皆不可信么?”
“是啊,府君如此防范我等,比防贼还要严密……”
“府君,下官家中还有七十岁的老母亲,需要侍奉,万一出点差错,万死莫赎啊。”
“……”何重江领了头之后,原本属于他那一伙的官员们,七嘴八舌的纷粉跟进。
平日里和刘金山比较亲近的官员们,在刘金山的暗示之下,并没有跟着起哄,而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李中易轻咳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之后,这才胸有成竹的说,“如果诸位确实担心家中,可以写下家书,由本府派人代为转交。”
李中易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接着又补充说:“倘若家中的银钱一时周转不灵,可以写下借据,暂时从府库之中支取,日后从俸禄之中,逐月扣除便可。如若是担心家中老母的病体,呵呵,这实在是太巧了,本府不才,倒是略通医道,只要来府衙求医者,本府来者不拒……”
刘金山细细的倾听之后,骇然发觉,李中易此人不仅胆大包天,而且心细如发。
换句话说,也就是,你能够想到的刁难点子,他已经想到了。甚至,你还没有想到的坏主意,他也替你想到了,并且拿出了十分具有针对性的处理办法。
刘金山冷眼观察之下,何重江被狠狠的将了一军之后,脸色变幻莫测,尴尬的要命。
嗯,幸好没有继续硬扛下去,否则的话,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刘金山暗暗庆幸之余,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与他明争暗斗了许久的何重江,竟然被李中易在举手投足间,就给整得灰头土脸。
如此强势的李中易,一旦坐稳了知府事的宝座,大家还有多少挥洒自如的空间呢?
千里做官,一则为做更大的官,二则是为捞财,刘金山暗暗替他自己,以及他这一派官员们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李中易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的程度,如果,何重江还不识相,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何重江这个从六品的推官,在小民的眼里,已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可是,李中易是什么人?
撇开特进、上柱国以及开国逍遥郡公这几个虚衔不提,单单是太子少保、端明殿学士、权知开封事,随意拿一个出来,就足以确保李中易,拥有碾压何重江的绝对实力。
何重江不想忍,可是,实力相距太过遥远,他又不得不忍!
挑头的何重江,不敢再吱声,剩下的那些瞎嚷嚷的官吏们,没谁有胆子当出头鸟,结果,一场闹剧变成了茶壶里风暴,让李中易轻描淡写的就给镇压了下去。
见大堂内的喧闹,渐渐趋于平静,李中易果断的继续出招,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淡淡的吩咐李云潇:“你命人去挨个询问户曹的各员,户曹架阁库失火前后,他们都在何地?做些什么?有何人为证明?”
“喏。”李云潇拱手大声领命,他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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