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之后,狂风沙这才渐渐停歇,经过仔细的清点,党项族的骑兵无一损失。这些人虽然灰头土脸的,却一个个都还算是适应大自然发威的场景。
只是,灵州步军的情况,就很难让人感到乐观了。据统计,被狂沙卷走,或是失踪,或被活埋的官兵,足有好几十人。
还没开战,就在大自然的魔力之下,损失了这么多人,这可是自李中易统军以来的头一遭。
行军途中,不可能举行太过隆重的祭奠仪式,李中易亲自出马,抬着一个殉职士兵的遗体,送他进了火堆。
“全体都有,向袍泽敬礼!”列队的三军将士们,在左子光的口令声中,纷纷捶胸向自己的勇士致意。
折从阮站在不远处,注视着李中易的一举一动,当他发现李中易亲自抬着须知将士的遗体的时候,不由暗暗叹息不已,姓李的小儿竟然如此的擅长邀买军心,将来还得了?
别人可能不太清楚,折从阮乃是带老了兵,当惯了土皇帝的一代名将,他岂能不知,李中易的此举对于笼络军心,将起到何等的促进作用呢?
失踪的将士,实在找不到遗骨,李中易也只得无奈的吩咐下去,“将明,务必详细记录下殉职将士的名单,回去优加抚恤。”
左子光大声回答说:“末将一定按照大帅您的吩咐,不会亏待了每一位殉职的将士。”
灵州军的待遇一向优厚,即使和平时期因为训练中的事故,导致丧命的将士,李中易也一直参考máo tài zǔ的政策,不仅给家属赏钱赏地,更赏了烈属的头衔。
在灵州军中,烈属的待遇异常之高,不仅税赋全免,最根本的一条是,由州衙出钱赡养其老父及幼子。
折从阮听了如此优厚的抚恤条件,他心中暗想,后顾之忧全都考虑到了,将士们岂能不用命来报效李中易?
折从阮见李中易从火堆灰烬之中,亲手捡起一根将士的遗骨,装进了随身的背囊之中,他不由又是暗暗一叹,竟然是这个样子,居然是这个样子,李中易呀,李中易,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三军洒泪挥别自己的袍泽之后,整个大军继续上路,沿着向导指引的方向,坚定的踏入到大沙漠的深处。
折从阮细心的发觉,四周的牙兵们看向李中易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崇拜的敬仰。
得军心者得天下,折从阮的脑海里猛然浮上了这句话,却再也挥之不去!
当晚宿营的时候,折从阮始终睡不着,他躺在厚厚的羊皮卷褥子上,一直涝烧饼。
翻过来,倒过去,折从阮想破了脑壳,遍寻史籍,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一个与李中易的作派大致相仿的名帅或是帝王。
两千年来未遇之大变局!
折从阮下意识的做了总结,李中易的所作所为,可谓是前无古人,后面有没有来者,他就不太清楚了。
“五哥,你说,这李某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折从阮的翻动声,早就惊动了睡眠很浅的马五哥,他索性看看马五哥是个什么态度?
马五哥皱紧眉头,凝神想了好一阵子,这才小声说:“老太公,以小人的浅见,倒觉得这位李大帅非常像一个人。”
折从阮听了此话,立时精神大振,急忙问马五哥:“像谁?”
“本朝太祖,郭雀儿!”马五哥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番四周的动静,这才凑到折从阮的耳旁,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啊……”折从阮大惊失色,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马五哥的心目之中,年纪轻轻的李中易,竟然可以和周太祖郭威相提并论。
“何以见得?”折从阮心里有数,他所住的大帐外面,已经被自家的心腹家将们,保护得异常严实,密不透风,私房话不可能传入外人耳内。
马五哥叹了口气,说:“老太公,小人追随在您的左右,至今也有数十载,倒也见过不少人杰和枭雄。只是,小人思来想去,始终觉得,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这位李大帅更得军心的一军统帅。”
原来是这个样子,折从阮的脑海里仿佛凌空炸响了一个霹雳一般,连马五哥都看得出来,他这个当主公的,怎么就忽略了这一条呢?
皇帝,兵强马壮者为之呀!
得军心者,必定得天下!
折从阮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作枪杆子里出zhèng quán,可是,他却深深的懂得,如果麾下没有一支强军,孤悬于拓拔、晋阳以及契丹人之间的府州,早就城破家亡了!
“嘿嘿,五哥啊,咱们先慢慢的瞅着。老夫倒要亲眼看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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