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明经皂役的暗中指点,早就知道李中易的身份,于是,他哭丧着脸,拱手说:“不瞒李公,这批货物皆是一些残次的绫罗绸缎,如若估价过高,小人就要赔死了。”
李中易心里直想叹气,长得如此俊俏,逼格直追俏周瑜的年轻人,竟然满嘴都是铜臭味,实在是令rén dà跌眼镜啊。
“汝为何在此地弃船登岸?”李中易毕竟不是专业的商人,有些问题他必须找行业内的熟手了解情况。
刘东明转动着眼珠子,犹豫着该不该说真心话,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只要你老实的回答了本官的问话,别的都好商量。”
“不瞒李公,此地虽然商税较……那个……高……可是,汴河前面,越是靠近开封城的各个津渡,力资费也越贵,还经常丢东西,告状都没用。另外,赁来的牛车或是驴车,也要多花不少钱。小人为了尽量省下几个小钱,宁愿辛苦点,就从逍遥津上岸。”
李中易一边仔细的听,一边频频点头,这刘东明所说的困难,其实就是他李某人的重大机遇。
想了解更多的情况,李中易就把刘东明领回了公事厅内,命马小六泡好了茶,然后就开始交流。
这人真的是不可貌相,长得如同神仙一般的刘东明,居然市侩得很,为了省几个税钱,对李中易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了,刘东明对于他的进货来源,以及真实的价格,销售的渠道,那是绝口不提。
李中易心里明白,这个刘东明显是想获得他的好感,方便以后从外地进货的时候,都能够在逍遥津享受到低税的好处。
聊了大约两个多时辰,李中易心满意足的放走了刘东明,他的货物税率不变,还是值百抽五,只是实际的总价值方面,李中易给他打了个七折。
刘东明连连道谢之后,欢天喜地的走了,黄景胜快步走到他刚才的位置旁边,弯下腰,从地面捡起了一串钱。
“呵呵,区区一串钱就想收买我?老黄,退给他吧。”李中易微微一笑,信手拿过一本帐册,仔细的翻阅里边的内容。
不论古今,商人们给有实权的官员行贿,已经成了尽人皆知的显规则。
吃罢午饭,李中易命王有德去找十几个闲汉过来,帮着搭几间简易的茅草棚。
王有德心里不太明白,却又不敢问李中易,只得揣着狐疑下去安排。
因为现在是夏季,李中易暂时不需要考虑防寒的问题,只需要茅草棚坚固不倒,就算是大功告成。
津卡的帐目上,存有五十贯钱,这个是历年积累下来做门面的公款,李中易只要不装进自家的兜里,可以随便支用。
茅草不值钱,黄泥做的砖也不值钱,木头稍微值点钱,不过,李中易并不打算修成碉堡,自然不需要太贵的木料。
按照朝廷的规矩,李中易当差期间,除了休沐日之外,必须请假才能回家。
所以,当晚,李中易就住到了,津令的官舍里边。
逍遥津令的官舍,就在距离逍遥津渡口两里多地的逍遥镇内。
说来也很奇怪,这座不大的三进小院子,横跨两县,左墙外是开封县,右墙边是祥符县。
小妾们都没在身边,李中易看了一会书,洗过脚,就shàng chuáng睡觉。
第二日,李中易早早的起了床,在墙边活动了一下手脚,黄景胜在镇上买来面片儿汤和芝麻胡饼,对付着吃了早餐。
出门后,李中易骑马走在镇子里的街上,他发现,有很多镇民都没有在家里自己做饭,而是在外面吃早点。
李中易心想,农民一般不舍得在外面吃早饭的,这些镇民恐怕都是在开封附近有活干的市民了。
到了渡口后,李中易就见王有德正督促着他找来的一大帮子闲汉,开始搭建茅草棚。
黄景胜看了一阵子,也有些好奇的问李中易:“公子,修茅草棚做什么?”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打算卖盒饭,凉茶,以及雨伞之类的东西。”
“盒饭是啥?”黄景胜很有些不解的追问李中易。
李中易的嘴角微微翘起,笑道:“盒饭就是大碗的米饭。”
“公子,北人以面食为主,您为何要卖米饭?”黄景胜越发的不解。
“南人却喜欢吃米饭啊,再说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回头啊,面食肯定有的。”李中易也懒得和黄景胜解释得太细,有些事情还真是一时半会说清楚的。
三面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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