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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何时?”沈冲紧问道。
我说:“此事并非要紧,要紧的乃是救人。当太子妃和皇太孙囚在一处之时,便是我等之机。”
“怎讲?”沈冲道。
我不答却道:“慎思宫的守卫之中,二位可有熟识可靠之人?”
公子和沈冲互相看了看,片刻,沈冲摇头:“识得之人确有,不过论熟识可靠,只怕无人可当。”
我说:“如此,便唯有强取了。”
二人皆『露』出惊异之『色』。
公子道:“如何强取?”
我看着他,道:“公子可知,慎思宫原来是做来何用的?”
公子:“……”
我心里叹口气,忽而有些得意。
他每每被问到学识之外的事,总是一副茫然又强作镇定的表情,甚为有趣。
慎思宫的历史,其实比现在这雒阳宫城还要早得多。它距今已有数百年,是前朝的前朝的末帝所建。当时的那个朝廷,比高祖登基之前的朝廷好不到哪里去,天下已临近崩坏,匪患四起,甚至有流民组成了大军来雒阳劫掠。为抵御侵扰,末帝特在宫城一角修筑堡垒,以为皇家避『乱』之所,这便是慎思宫前身。那时的宫城比现在大许多,慎思宫之外还有三重城墙,可谓固若金汤。
虽然后来,那位末帝还是为『乱』军所掳,不过据无名书里说,那末帝乃懦弱之人,再坚固的城池也守不住。
当然,这是后话。
在慎思宫修筑之时,工匠才挖开地基,便遇到了一件难事。那里有一处泉水,甚为汹涌,才挖出坑,便被水灌满。工匠向末帝禀报,但末帝甚为执拗,不肯改往别处。工匠只得令想办法,在地下开挖了一处暗渠,将泉水引走,方得继续修筑宫室。而因得那泉水水量甚大,且此事直接关系地基稳固,工匠们为了防止再发生水患,将暗渠修得很大,可供人躬身同行。
“你是说,由那暗渠进去?”公子听得我这般说完,目光微亮,问道。
我颔首:“正是。”
公子向沈冲,沈冲亦目光不定,片刻,道:“可就算有暗渠,里面必已为泉水淹没,我等如何进入?”
我说:“就在慎思宫修好后不久,雒阳毁于大火,这宫室亦崩坏。后来虽又重建,但那泉水早已干涸,只有暗渠因藏于地下,得以保全,如今当可通行。”
许是这话说得太笃定,公子看着我,满脸疑『惑』:“此事当真?”
我笑了笑:“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夜里若能去看一看,当可知晓。”
这话出来,二人看着我,好一会也没说话。
“我等三人?”沈冲茫然。
我无奈道:“表公子,此事若被人得知,我等皆要下狱。若要安稳,自是不可交与他人。”
公子却目光炯炯,即刻道:“霓生此言甚是,我看此计可行。”说罢,他想了想,又道,“可慎思宫离此地甚远,夜里又有京兆府巡逻军士,往返恐怕不便。”
我颔首:“故而我等须得先在慎思宫附近落脚。”
“落脚?”公子问,“何处?”
沈冲却回过味来:“你是说,昌邑侯府?”
我莞尔,道:“正是。昌邑侯府在那边正好有一处别院,离慎思宫不过百丈,正是合适。”
沈冲却皱眉:“可如何与昌邑侯说?”
“不必与他说。”公子忽而道,淡淡一笑,“现下不过申时,我即入宫一趟,想是还来得及。”
计议定下,三人也不耽搁。
公子入宫,沈冲则回府准备,我亦然。
公子要去找桓镶,而我原本并不想让桓镶加入,只是想让公子和沈冲去跟桓鉴借那宅院。但公子思索了一番,说平白无故要借那宅院,只怕一时难寻借口,且那宅院中也有仆人,我等三人毕竟是外人,极容易被窥破,到时圆谎封口则更是麻烦。而有桓镶在则不一样,他熟门熟路,可安排得滴水不漏。
我想了想,亦是此理。毕竟这也算刀尖『舔』血的事,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在公子入宫之前,我曾再三叮嘱他,必须要让桓镶保密,连长公主也不能说。
公子疑『惑』地看我:“他要泄密,自是去与昌邑侯说,为何要告诉我母亲?”
我自不好说桓镶与长公主另外有事勾结,道:“不过是为了防那万一起见,公子切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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