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雨水好似故意调戏小驹一般,好容易停了一会,久违的阳光都出来了。还没高兴多大会功夫,再一次黑云压境。
望着窝棚外淅淅沥沥的雨帘,何小西安慰的摸摸他的头。可怜的娃,心理阴影面积估计有点大。
也不知道陆友财怎么忽悠他的,竟然比何小西苦口婆心说那么多还有效。
又一日的雨过天晴后,何小西知道这一季的雨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叫上何小东和陆家三个房头出的人手,一起坐着船前往小驹之前看到的地方。
陆友富因为不会水,被拒在队伍之外。他不太甘心的站在岸边,摸着鼻子。陆友财对着他大哥笑得得意洋洋。
陆友富一把把龇着一口白牙笑地得意的陆友财扯下来:“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让你笑,老实跟我回去呆着装伤患去。陆友财反抗无效,只能站在水边,看着船划出一道水波,渐渐划远。
清泉河在水洞村这一段因为山势的阻挡,是整个河道最窄的河段之一。
过了水洞村这一段往前,水面渐渐变宽。洪水过境,裹挟来上游的木头等漂浮物。因为水面变宽后水流变缓,搁浅在岸边浅滩处。
芦苇滩上的浅水里,横七竖八都是各种杂物。草帽、草席,烂鞋子、破衣物……。各种或完整或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
众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从现场看,就能看到洪水来时的惨烈。
虽然面对一地财物,大家的心情却有些沉重。这也算是发的灾难财吧。物品的主人,如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流落何地。
大家捡着完整的物品先往船上装。何小东身高力壮,一个人就拖了一棵大树过来。
何小西力气薄,和小驹两人在船上负责把送上来的东西清洗干净并摞好捆绑固定。
一船装满,一部分人撑船把装满的东西送回去,其他人留在原地继续收捡了放一堆,等船来拉。
船上载货多,船身吃水重,加上又是逆水上行,行船异常费力。天气闷热,等船到岸,几个人都跟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满船的东西,船尾还用麻绳牵着几个完整的树身和房梁,一出现就引来村里人的目光。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每一个角落。老老少少扶老携幼前来围观。
平日里关系近的人,就上前帮忙往船下搬。有些心思灵活的就话里话外的打听从哪里捡来的。
何小西知道,事情已经传的赫赫扬扬的了,如果不带着别人一起,必然要招来一些人的嫉妒怨恨。
何小西去找屈氏商议对策。对于亲事,两家已有默契。见到大伯娘,何小西难免有些害羞。大伯母的态度也明显更亲切一些。
陆友富也在,他也是找大伯和大伯娘商议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才合适。让他们获得最大的利益的同时,让村里其他人也满意。
他们不是圣母,可以带大家一起,但前提是不能损害自己的利益。
陆厚礼沉吟片刻,道:“你们把主要的收收,让大家也去看看,谁有需要的也捡捡。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大的灾害了。照你们说的那样,只怕受灾不轻。”
何小西终于知道陆友富说话总说半句留半句是随了谁了。根子在面前这位这儿呢。
陆厚礼话里的意思是:你们把值钱的东西先收回来,留下些把村里人拉过去捡。你们提议的往山上避难。把人拉过去不仅是捡东西,也让他们看看,没人牵头避难的话,是个什么下场。就没人眼红你们了。
不是多活了几十年,靠着年轻的何小西,还真没法拐几道弯想明白陆厚礼说的这句话里的深意。
大伯娘补充交代:“你们收来的那些,捡些给村里贫困的那些人家分些。”
既可以堵住红眼病人的嘴,又落个好名声,还能让贫困户跟着受益。
说完正事,屈氏有些伤感的说:“水火无情,这场大水,多少人家房屋被冲毁流离失所。秋下,要饭的必定又有不少。”
这些问题,也不是他们这个层面能解决的。感慨几句,不过是兔死狐悲。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乞讨的上门的时候,伸把手舍些衣物饭食。
何小西想起后世餐桌上那些被浪费的食物,也是满脸唏嘘。
小驹跟着船跑了两趟,满脸疲惫。两只眼睛却因为收获颇丰神采奕奕。
何小西让他别跟着去了,他还不乐意。还是陆友财跟他说:“别去了,跟我一起看着这堆东西,清点一下,别让人给咱顺走一两件。”
小驹听了陆友财的话,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走了,让何小西一阵气结。
迎面一个妇人跟何小西走了个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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