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小西就知道昨天楚老三媳妇来干什么的了。
为了避开别人的眼目,楚老三来的特别早。天还没亮,可能是从墙那边看到何小西他们这边有烧火做饭的火光就来了。
何小东就站在门边上,只拍了一声就把门开开了。
何小西听到响动出来看。还在想,这两口子都有查户口的嗜好吗?虽然不知道这人的来意,何小东他们仍旧把人请进屋里说话。
何小西也把灶下的柴火抽出来,跟过去旁听。
被四双眼睛团团围着注视着,楚老三有些手足无措,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孩子娘说你家就一个媳妇,也只有这一个闺女,同意把孩子还给你们了。”
尽管这样,何小西他们还是听明白了。齐声问道:“大妞在你们家?”楚老三摇摇头:“不在我们家,在孩子姥娘家。”
不管在谁家,有着落就行。
楚老三怕他们追究偷藏孩子的责任,又赧赧然道:“孩子娘不大好{有疾病的委婉说法},我们家大妞也叫大妞,她有点分不清楚,我怕刺激着她,也没敢跟你们说。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就是得慢慢给她说清楚。”
何小西他们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埋怨?不是有人收留,孩子还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呢?
何小东示意何大春:“过来谢谢大叔。”
何大春噗通一下跪到楚大叔脚边,磕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头。头磕完了也不起来,抱着何小东的大腿就嚎啕大哭。
楚大叔被哭得也想起那不知所踪,估计早没了的闺女。那是他第一个孩子,感情比第一个儿子还深。从母腹中就殷殷期待,出生后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也蹲地上哭的呜呜咽咽。
男人在媳妇孩子面前有一条痛哭的理由,就有一百条不能哭的理由。
楚老三不能哭,他得给媳妇孩子们遮风挡雨。他要是哭了,媳妇就更不好了。也只能在此时哭一哭了。
何小西也鼻子发酸,扭过头眨巴眨巴眼。陆友财挤在她旁边,试了好几次,终于把她的小手握到自己手里,攥住了。
何小西别扭了一下,但没有挣开,就任由他握着了。低着头抿嘴偷笑一下,其实这种时候有个人可以依靠,感觉很好。
待两人平静下来,才问清那日发生的事情。何氏兄妹对视一眼,难怪他们把村里和四周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人。原来人早被偷偷送出去了。
尤其何小西,想起昨日楚老三媳妇问她的问题。两边根本不是在说同一个人。也亏得答案还是她想要的,不然这孩子真没法找回来。何小西直呼庆幸。
何小西却不知道,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前世,楚老三媳妇也把何大妞趁夜偷渡回了娘家。
不过那个晚上,没有疤瘌眼的马蹄声传来,楚老三媳妇没躲回去,直接去接了何大妞。楚家人没被惊醒,也不知道人出去了。第二天人回来了,只当她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回来了。
那时候,何大春两人安顿好了受伤的何小东,再回来找的时候,人也是跟今生这样,杳无踪迹。
也好在人没找到,不然,后期何大妞也要受到她爹那段说不清楚的历史问题牵连。
疤瘌眼机关算尽,却误打误撞给何小西他们找人带来转机,不知道他若知道了实情,会不会懊悔的用头撞墙去。
寂静的清晨,何大春这种哭法,哭声传出很远。
异地而处的话,早已引来人围观了。但这里是是非之地,加之跟何小西他们也不熟。而且人们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知道他们哭的原因——彻底死心要回去了,孩子没有找回来的希望了呗。
只是两三个人远远的看了一两眼,确定不是其他人家哭的就离开了。
果不其然,两三个小时之后,这伙人收拾东西,要走了。
倒不是说此地的人没有同情心,而是这个时候,信息不通畅,通讯不发达,人一旦走丢了,找到的希望微乎其微。
过来能说什么?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的话。如果哭的是个妇人,还能让家里的女人来安慰一下,如今哭的是个男人,过来看没得还臊着他。
何小西他们这边正在往马上捆东西。旁边一个小孩探头探脑的看了,马上跑回家去报信。
这孩子正是程老抠家的曾孙子,被派来打探消息的。他跑进家门:“老太太{曾爷爷},他们那边正在往马上捆东西呢,可能要走了。”
程老抠打的是半路把他们堵着,把马劫下来的主意。一群外乡人搁他们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能翻了天去?
往日他这样想还行,这几日,程老抠家的气氛明显不对。贪心自私的人,那就没有知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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