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阳光冲破阴霾的云层,洒下淡淡金色的光辉,我举目而望,阳光似乎有些刺眼。
我想,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是救了秋聿枫,而是――相信练君毅。
城门外,两营兵马列开阵势,早早的在此等候着我。
随着马夫的惊呼声,我掀帘落地,顺着方向望去,为首的男子,剑眉星目,俊容冷肃。驾于马背上,藏蓝色长袍迎风飘舞,猎猎作响。
虽然他背对着阳光,但,我依然可以辩出,那便我的二哥安萧晨。
自十六岁起,他便在宫中当差,我们平日见面的次数不多。虽为亲生兄妹,但因我性格孤傲,与兄长们感情并不深厚,也无深交。
旷地上,疾风呼啸,青丝乱舞,呼呼的风声掠过耳际,成了天地唯一的声音。
他策马至我面前,居高临下,俯视我,目光与语气一样冷漠如冰,他道,“跟我回宫,听从皇上发落。”
我仰首,轻睨他一眼。随回过头,见秋聿枫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露出一抹温润如玉的浅笑。
他的大手悄悄握紧我的,他的眼神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会心一笑,如此,便够了。
从来,我便不求天长与地久,不求地老与天荒。只因,天长地久有你才感动,地老天荒有你才从容。
“凤儿,你还在犹豫什么!”二哥的声音再次传来,在看到秋聿枫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几乎是立即的,阴郁浮上他的眼眸。“秋聿枫?你就是秋聿枫?相隔六年,你居然变化如此之大。我都认不出你来。”
“二公子,你的变化,也很大,如今已经是皇宫大内的禁军都督了。”
闻言,二哥傲慢的冷哼一声。“废话留着有命再慢慢说。”遂后,他转向我,问道,“凤儿,跟我回去。皇上心慈仁厚,对你又疼爱有加。只要你将功补过,他一定不会深究。”
回去?我挑眉,面上丝毫不见悔意。“二哥,你觉得,我真的能回去吗?”侧身,指着身后的路。从我踏出那一方城门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的脸色倏地变了,声音不觉更冷几分,“难道你完全不理会爹娘的安危?不顾整个安氏家族因你而被降罪?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我话,否则别怪我不念及兄妹情谊。”
我低下头,思忖。今天他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完全将兄妹之情抛诸九宵云外,现在竟还与我谈什么兄妹情谊,岂不可笑?
思及此,心头蓦然泛起阵阵酸楚。练君毅如此,就连我亲生哥哥亦是如此。为了权、利、势,可以出卖一切。
阳光的光线强烈刺眼,灼痛我的眸。
“二哥打算怎么不念兄妹情谊?绑我回去?还是带我的尸体回去?皇上可曾说过,不得伤害我与秋聿枫毫发?”
他愕然的瞪大眼,显然因我的话震惊住,顿时哑口无言。
对凤桀的了解,我远比他深许多。权宜衡量之间,他到底是不敢对我怎样?就算他想,他心里极想,只可惜天意不可违,mín yì不可违。
四方尊者在天朝的地位崇高,比他这个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他当真有什么证据能让定我罪,今天,恐怕来的不只是这两营禁军,更不会是我的哥哥。
无端端,即便身为皇帝,他亦不能对安家怎样,更不能对我怎样。
凤桀,我奈你不何,你又能奈我何?
“凤儿。”淡雅的嗓音扬起,我回眸见秋聿枫眼中有淡淡的光泽闪烁。“你跟他们回去吧。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就算我们走,又能走到哪里去?我不想因为一己之私而害了你。”
“你在说什么,我们可以去东辽。”暗龙山庄,那里是他的家,他的地盘。凤桀如何也要忌惮暗龙山庄几分,只要到了暗龙山庄,他就安全了。
他俨然是看出我的想法,眼底有一丝浅浅的笑意,有一丝淡淡的忧伤。“你能放得下这里的一切吗?且不说身份,地位,只说感情。你能放得下吗?”未等我回答,他又道,“我不愿意你为了我……”
纤指覆上他的唇,制止他再往下说。
“那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一天,我也不愿意再与你分开。”十指紧扣,意喻是,谁也没办法把我们分开。
知我若他,我一旦决定的事,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于是,他便不再说什么,我们交握的双手握得更紧。
二哥见状,脸上写满了愤怒。握住缰线的手,不禁收紧几分,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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