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仇用尽一切心计,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虽然表面她是要无绝报仇,成为魔宫的宫主,说到底这都是因为她想要无绝活下去,一个人活下去需要强大的动力。
仇恨正好是无绝此时需要的力量,这力量能够使她变得坚强。
“不用劝我,这一切已成定局,夜铭熙的所作所为令我此生难以忘记。”她痛苦的闭上双目。
眼前历历在目的是那些伤心往事,孩子的死,双亲的死,容昭的死,包括她自己的死。
净莲师太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无绝,知道此时此刻说再多也是枉然。
“师父,我未曾想过因为嫁给他,而给家族带来了灭门之灾。”无绝说着,眼泪竟悄然而落。
那些触景伤情的过往在她脑海中飘过,一幕幕是那么的清晰。
想要忘记很难,想要抛却也不容易。
末了,她长长叹息一下。“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我但愿我从未认识过夜铭熙。”
站在他们身后的玉面郎不知何时到的,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着。
似乎无绝说的话,他认为有些消极。
“你是魔宫之首,消极的你若是被那些人知晓,想必也会影响魔宫的气势。”玉面郎说着话的人已经来到了无绝面前。
他不是不怕死,而是不想看到魔宫的统领者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净莲师太想说些什么时,玉面郎却无谓笑笑,双手抱胸站在无绝面前。
“宫主,人得向前看,你若是记恨着过去,那也就无法面对将来。报仇,如今的你轻而易举能够做到不是吗?”他只是想要无绝明白一个道理,天无绝人之路。
不等无绝回答,净莲师太对玉面郎露出了欣赏的眼神。这小子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是老样子,还真是死性不改。
无绝抬首,看着眼前的玉面郎,此人她虽然接触不深,却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改观。
“明儿起,你就跟在我身边,顺便教我如何成为你们满意的宫主。”无绝表情认真,丝毫不像开玩笑。
玉面郎听完后仰头大笑,有趣,真的有趣。看来魔宫有热闹可看了,这位新任宫主出乎他意料之外。
老竹子的树梢被风吹得摇晃不定,从裂了一角的小窗子看去,就如几个年迈老妇正在风中舞动的残缺而僵硬的扇舞。一片片黄叶从枝头落下,它们最后的时光甚至唤不起一粒尘埃的叹息。
陈丝雨裹着一件单薄的素衣宫装,呆呆的望着竹子下的阴影。北风从门缝里狂灌而入,整个冷宫如同冰窑一样寒冷。
“这帮狗奴才,本宫只是暂时落难,如此冷冬,居然连裘衣都没备一件。实是欺人太甚。”
她一个人顾影自怜,冲到门边妄想破口大骂。偌大的后宫却似一座荒凉千年的地下城,除了漫天的黄沙漫舞,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迹。
更莫说,她长久以来,费尽心机去索取的辉煌和荣宠。
天空早已换了颜色,本应是贵妃帝后的荣宠,她却在这冷宫中度过了漫长而冷清的日夜。而夜铭熙,这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的王,自把她打入冷宫后,竟也未曾踏足半步,不曾探望她一眼。
早晨,太监懒懒的在门前清扫落叶,只听得陈丝雨在屋内喝斥道:“狗奴才,馊饭也敢拿来给本宫吃吗?”
一阵杯盘破碎的声音,太监冲进门里,只见餐桌上的碗碟尽数被扫倒在地,伴着今晨的清粥,一地狼藉。太监极为不悦,口中喃喃有词,似是故意忍着不发,话语却是恰恰让陈丝雨听得分明:“早已不是千金之躯,却恁是还端着贵妃的架势来做人,身处冷宫、年月漫长,倒是不知道要认命?”
“呸……”一口浊痰吐在地上,陈丝雨脸罩寒霜,恍惚仍有妃子的威严:“如今我是虎落平阳,被你这恶狗欺负也得忍气吞声。但是,我父乃是朝中重臣,王上对我亦是真心思慕。你们这帮瞎眼的畜生,就以为,我会一辈子困在冷宫不成?哈哈哈……只怕有一天,我再回高位,我定要将你们这帮奴才、畜生挑了舌根。”
太监听得她声声喝斥,尤自记起她往日行事的狠毒。不禁心有余悸,低头收拾了屋子,再到厨房煮了碗清粥送上。
一路送至冷宫边缘,适逢平时交好之宫女询问:“只不过是冷宫的破落小主,何故却要送上两轮早饭?”
太监垂头丧气:“虽则是落魄小主,但其父朝中势力正盛,当日也曾圣恩极隆。后宫之中,起起落落之事常有。我此前对她极不敬,惹恼了她。唉,只怕有一日,她再蒙圣宠,我便下场凄惨。”
宫女皱眉,思索良久,咬牙道:“与其坐等她日后得势,倒不如今天便未雨绸谋。这圣宠不是她想得,就能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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