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回到自己寝宫。
睡到中夜,子妍突感腹痛难忍,起身一看,已见了红。这不是小产的征兆么?
宫婢小叶慌了,就要去回皇上。子妍强自镇定,喝止住她。
回想自己一直小心,并无差错,难道宫宴上那道菜有问题?当时吃着并没什么异常,也没有异味,可再找不出其他的原因。
妍咬咬牙,命小叶悄悄去请一直给自己保胎的那位华太医。
华太医负责妍嫔的孕事,一直住在宫中,随时听候传唤。得知消息,立刻赶来。
把脉诊断,华太医大惊:“娘娘似乎服用过藏红花之类的落胎药,这胎儿恐怕保不住了。”
妍一听,无力地跌坐床头,眼角有大颗的泪珠滑落:“我的皇儿。”
天快亮的时候,子妍小产,果然是一个成形的男胎。
妍痛悔不已,失声而哭。
小叶又要去回禀皇上,被子妍喝住,同时叮嘱华太医不许声张。
“今日之事,若敢走漏半点风声,唯你们是问!”子妍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小叶与华太医,“到那时,休怪我心狠手辣!”
华太医在官场浸淫多年,深谙此道,后宫之事尤其不敢多问,否则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刻他连连点头,指天发誓要守口如瓶。
小叶入宫时日也久了,亲眼目睹过后宫争斗的血腥,唯恐牵连到自己,急忙说道:“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妍满意点头,吩咐她从箱子里拿出几封银锭赏给华太医,又道:“只要你二人乖乖听话,本宫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次日紫芸宫一切如常,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
妍照样挺着凸起的肚子进出,脸上挂着满足自得的微笑。
太后、皇帝都派人来探问,子妍回说腹中胎儿很健康,自己身体也没什么不适。
皇后闻婵突然又来紫芸宫造访。
她一进门便拉住子妍的手,亲热地问:“妹妹今日觉得如何,胃口可好,有无胎动?”
妍微笑:“托姐姐洪福,臣妾与腹中胎儿一切安好。”
闻婵点头,瞧着子妍隆起的腹部,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果真如此,姐姐就放心了。”
妍总觉她话里有话,不禁起疑。
岂知闻婵猛然逼近她,低声道:“只怕不是妹妹说的这样轻松吧?”
妍退后一步,凛然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妹妹还骗你不成?”
闻婵低头仔细审视子妍的肚子,嘻嘻一笑:“做得可真像呢。只可惜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本宫。至于你骗没骗我,咱们心照不宣。”
“你。”子妍涨红了脸。
闻婵冷哼一声,慢悠悠地道:“你这只是权宜之计,时日一久,终会露出马脚。既然有人蓄谋已久,想要害你,干什么要让她逍遥法外?”
妍沉吟不语,冷眼瞧着她。
此刻屋外虽是天寒地冻,屋内却是温暖如春。闻婵绝美的脸上带着傲慢,而那诡异的笑容竟使人感到一股森森的寒意扑面而来,子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有人怕你抢了她的位子呢。”闻婵声音里带着魅惑。
“是谁?”
“这个,你难道不清楚?却要来问我。”
妍脑海里电光一闪:“你是说――贤妃?”
闻婵呵呵一笑:“本宫可只字未提,是你自己想到的。”
毕竟姐妹一场,筱柔的为人子妍还是知道的。从小到大,虽然受尽冷眼和委屈,筱柔从未在人前诉过苦,亦未想过设计报复。
“后宫争斗血腥残酷,尤胜战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者甚多。在权力和yù wàng面前,人是会变的,进宫前与进宫后判若两人者数不胜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懂吗?”闻婵幽幽地道。
妍若有所悟,仍旧默不作声,心中迟疑不决。
闻婵又是一笑:“姐姐我话就说到此,妹妹好自为之,好生歇着吧。”转过身,袅袅婷婷地去了。
妍突感一阵晕眩,无力地软坐在地。
卫都的气候温和得多,这才到上元节,已是暖阳高照,春意融融了。
柔兴致勃勃地带着几个婢女亲手做宫灯,景旭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往宫灯上绘仕女图。
她神情专注,嘴角含笑,眼神澄澈清明,无欲无求,宛如一尊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观世音塑像,圣洁善良;又像一朵亭亭玉立、纤尘不染的白莲,超凡脱俗;更似一个美丽的梦,亦真亦幻,如诗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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