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得到命令,松了手,小人儿的脚,立即接触到了地面。
“喂,小鬼,从此以后,本宫就是你的母妃,明白了吗?”清丽女子直视着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宣示着一种本然存在的事实。
“你才不是。”他厌恶她,自然不会听她的话。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盛满了厌恶。他的母妃,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柔,最最美丽,最最亲切的女人,而眼前的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又怎能跟他的母妃相提并论!
“我的母妃,是丽妃娘娘,才不是你这个坏女人!”
“居然敢这么说我们贵嫔娘娘,张嘴!”一边的宫女闻言,立即沉了脸,一巴掌便将他拨倒在了地上。
他用憎恨地眼光盯着宫女,“她,就不是!”
“你!”
“够了!”清丽女子抬手止住,眉间不愠不恼,声音温吞,“小孩子不懂事,怎么可以靠打骂解决问题呢。”
刚刚的宫女被训得变了脸色,“是,娘娘。”
“桂嬷嬷。”
“奴婢在。”
“将他给本宫关进祥屏宫的暗室里,只要他不承认是本宫的儿子,就一直不准给他吃饭!”
…………
“哥哥!”大叫一声,从床榻上直坐而起,背后,竟已被冷汗湿透,而眼角,还残留着未干地泪痕。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一遍遍地回旋在脑边,让人痛不欲生。
那双紧揪着被子的手,再次紧紧地攥起来。
为什么,不要我……
“哥、哥。”
“启禀王爷,沉姑娘她,人醒了。”正在呆滞间,门口忽然响起一道略带激动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到胡子发白地胡大夫正推门而入,略带疲惫的脸上挂满了兴奋喜悦。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获得沉鱼的消息,他特意准许众人不必拘泥于礼节,只要沉姑娘一睁开眼睛,立即进来亲口告诉他,因此,当他乍一听到胡大夫的声音时,心里也跟着猛然一惊。
胡大夫站在距他床前五尺的地方,双手抱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有了九王爷的保佑和厚爱,沉姑娘的箭已被成功拔了出来,血也顺利止住,性命,无虞了!”
他闻言,立即翻身下榻,奔出门去。
她醒了,他的一颗被吊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沉鱼。”推开门,一眼瞥到那抹躺在床上的身影,只觉心间,扑通一下,瞬间踏实了好多。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乖巧顺从地喝着奴婢送入口边的汤药,娴静的样子,温婉可爱,淡雅素净。
看到他进门,她立即挣扎着要起来,“九王爷。”
他慌忙上前按住她,从奴婢的手中接过汤药,亲自喂给她喝,“你身子有恙,就不要乱动了。”
她盯着递到嘴边的勺子,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他催促着她,“快喝呀。”
她喝一口,斜倚在床侧,“苦。”
他放下药碗,招手吩咐一边的奴婢,“去拿一些蜜枣给沉姑娘来,上次父皇赏赐给得进贡金丝蜜枣,不是还有好些吗?”
她望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他其实并不像外表看似的那般狂妄不羁,他的心,其实比谁想得都要周到,也都要体贴入微。
“你看着我做什么?”他在她的注视下有些不习惯,脸上显出一丝不大自然。
她摇摇头,“没。”
然后忽然从枕头后拿出一件东西,“对了,这本经卷……”
他顿时一愣。
只见她的手中,正握着那本已经泛黄的经书,那本他在藏书阁中硬逼着要她看的经书。本来,他以为她已经将它丢弃在了经架上,没想到,她竟然将它带出来了,还一直都带在身边。
“好险,将这本书藏在了左边,要是藏到右边了,非得被伤口的血染红不可。”她拿着经卷,在上面轻轻摩挲着。记得夜亦枫跟自己说过的,这本书,事关夜铭熙,而且,对他还十分重要。
他的心立即悬起来,脸色也有些微变,“这本书……你看过了?”
她摇摇头,注视着经卷的目光,分外温柔,“倒是一直想要看来着,就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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