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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婉婷下车来到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凝望着前方,呜咽挣扎,却没办法再前进一点的抱抱身边,蹲下来,心疼的摸摸抱抱,连连念叨:“这孩子,这孩子……”分不清是在说抱抱,还是安苒。
抱抱扭头来看她,黑眼睛里的水汽居然聚在一起,滚落下来。
夏婉婷只觉心口更紧,忙把抱抱带上车,两夫妻一条狗,飞快赶到莫家问起安苒,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全以为安苒还在安家呢!
莫奶奶接到电话,拉着莫迦瑄从雪婷的病房急急忙忙赶回来,楼上楼下好一通翻,发现除了抱抱外,安苒没带走任何一样东西,谁能想到安苒会不辞而别?
带头找人的福婶后来回忆说,安苒常常和她似假还真的讲:在她看来,莫家的这栋主居无异于一座奢华的度假酒店,而她只是个暂住在这里的寄居客,除去抱抱,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
原来,她带抱抱出门,只是把属于她的东西送回她的避风港。
福婶说完这些,一直坐在大厅里无动于衷的莫迦瑄突然站了起来。
永安大厦五楼的那间公寓,是他买给雪兰的,连房产证上的名字也是雪兰,可雪兰却说,那房间奢华的像旅店一样刻板冷寂,她只是个过客,早晚有一天要退房……
不理会身边诧异的目光,莫迦瑄飞快上楼,书房的门大敞着,抱抱趴在一堆画纸上低低呜咽。
莫迦瑄扫视它一眼,皱了皱眉,移开目光环顾房间,在沙发柜上发现形单影只的新郎娃娃,下面压着醒目的文件,他疾步走上前,从新郎娃娃下抽出来一看,竟是安苒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
不涉及财产及子女,所以协议内容很简单,但在协议之外,另外附加一段颇具换心手术后的安苒特色的留言:由我提出离婚,你就不算违约,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心头蓦地一揪,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因为想不通,所以自以为然的归咎为颜面受损--那个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白脸?
本就心绪难平,抱抱的呜咽更加催化他的烦躁,大步过去,安苒在,母老虎似的护着它;安苒跑了,看谁还能给它当保护伞。
莫迦瑄一把揪住抱抱的尾巴,没等将它甩出去就看清它那双肉呼呼的小爪子下扒着的画稿,上面竟然有字--苍劲有力的六个大字:流泪的荼蘼花。
强烈的冲击,令莫迦瑄放弃将被他揪得惨叫连连,却不敢回头咬他一口的抱抱从窗口丢出去摔死的念头,松开手,蹲下来慢慢翻看摊在他面前那叠厚厚的画稿,一张又一张,简笔,工笔,抽象,写实……全是荼蘼花!
两家原本就是世交,安苒一出生,他就认识了她,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她喜欢荼蘼花,更没听说过忙着犯病和治疗的她会画画。
脑子一片空白,不知神游多久,书房的门被人毫无预警的大脚踹开,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将莫迦瑄拉回现实:“什么事?”
夏婉婷推开踹门的安宗凯,抢步上前,举起手中的病历狠狠摔在莫迦瑄俊měi bī人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尖歇斯底里的哭喊:“莫迦瑄,如果找不到苒苒,我们安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就和你那莫名其妙的雪婷一起去蹲大牢吧--就像你爸一样,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出来!”
慢上一步的安宗凯痛心疾首的怒斥:“迦瑄,枉我们这么信任你,你实在太不像话了。”
护孙心切的莫奶奶紧随其后跟进来,听见夏婉婷和安宗凯的话,忙不迭的发声:“婉婷,宗凯,当务之急是把苒苒找到,等找到她之后,我保证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头雾水的莫迦瑄木然的接住滑下来的病历,翻开,患者栏清晰的写着安苒。
回想起之前福婶私下跟他说过,安苒最近胃口尤其差,却近乎自虐似的勉强自己,吃了吐,吐完之后,回头再坐在桌前继续吃。
福婶心疼她,让她不要勉强自己,可她说什么,不吃就没有营养。
再想想最后一次见到的那个骨瘦形销的安苒,不过短短几个月,完全找不出和他结婚时的清丽绝伦。
刚愎自用的认为找到动机,于是放纵想象恣意横生,将安苒自虐似的强补营养错当成想要臭美,却原来,她只是母性泛滥的在保护那个与他无缘的孩子--那个,和雪婷腹中骨肉差不多胎龄的小宝宝。
莫迦瑄攥着病历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想想安苒只身一人去开具这份病例的时候,身为孩子父亲的自己在干什么?
呵……他正和奶奶、蕾姨、福婶等一大群人围着完全可以生活自理的雪婷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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