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他,是这样的落漠,虽然还衣着那身如初光鲜的西装,可那面容却像是霜打的茄子。
想到面前这个年轻而充满工作热情的女子,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冉东林就觉得讽刺。好些年了,他一直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再出现时,她已经视他为最大的仇敌。心,痛如刀绞,那些过往又浮现在脑海。
一遍又一遍,都是当年他绝然离开时,站在家门前,一脸茫然,一脸稚气的小女童。二十多年了,那个小女童已经长成了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孩。她坐在他的对面,那样的平静,没有因为打倒了敌人表现出丝毫的兴奋和得意,相反的,她是优雅的、淡然的。
偶然间的目光相遇,她温婉一笑。无论笑得多优雅,那笑里都含着讥讽。
她恨他!这样的恨着他,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方法来对付他。
冉东林不敢想下去,最初还想着争辩几句,可想到残忍的事实,想到对付自己的人,竟然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连争辩的勇气都没有!
本是景荀和霍天宥主持的会议,可最后却变成了由人事部杜经理主持的会议。杜经理在会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观点,景荀时不时抬起头来,手里拿着笔,认直而细腻地记录着。
女儿!景荀是他的女儿!是他二十多年来未曾见过一面的女儿。
父女相见,本是激动而欢乐的场面,可彼此的心里,却只有无尽的悲凉。冉东林不愿道破,当他在景荀的眉眼里寻觅到与自己相似的地方,寻觅到她和景秀长得一样的嘴唇和下巴,加上她对自己含着怨恨的目光,是的,他能肯定,越来越肯定景荀就是他的女儿。
她的出现,没有给他任何赎罪的机会。就在他还没有肯定她与自己的身份之前,就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将他打倒。
“稍后会下发一份文件,调查专案组成员从明日起开始到财务部上班,将对冉经理上任财务部经理一职以来的账目再次进行核对。散会!”
各部门的人起身,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毕竟于他们来说冉东林也算是圣瑞的股东之一。公司成立之初,就订立了规矩,无论是哪位股东出卖了公司的利益,中饱私囊,都会接受最严厉的处罚。而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结局。
冉东林久久地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景荀小心地将传阅的复印件和文件收回,重新放回到文件夹里,这样的专注,这样的平静,就算她今天对付是的她的亲生父亲,她依然装出置身事外的感觉。她不过才二十五六而已,可她的举止与冷静都远远超出了她的年龄。
霍天宥猜出景荀和冉东林有过节,有仇怨。就在景荀和他将要离开的时候,他听到霍天宥用颤栗甚至带着些许苍老的声音喊:“丽莹……丽莹,你是丽莹吗?”
这个名字,被她一直深埋在记忆的深处,当她开始读小学,当她告别了两年的幼儿园生活,这个名字就成为过去。
景荀停下了脚步,这了片刻,才说:“副总裁,请你先走!”
丽莹是谁?难道是景荀的真实名字?霍天宥心里暗思着,想要知道更多,却不能再停留。会议室外,再无一人。会议室内,只有站在门口的她,静立在墙畔的他。
冉东林苦笑了一下:“见到你第一面,我就该相信,你是丽莹,二十二年了,一转眼你都长成大人了……”
“冉经理,还是请你早些回家等候消息。如果你没有做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我想调查专案组的人会还你一个公道。”
冉东林见她没有否认,心下的答案呼之欲出,快奔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她的脸:“你到底是不是丽莹?是不是我失散二十二年的女儿?”
“失散?”景荀不由得笑了起来,“抛妻弃女也能说成是失散,这可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泪,晶莹而剔透,她以为自己再也哭不出来,可这一刻却不由自己地夺眶而出。滚烫的泪,炽热的恨,她静站在会议室里,一次又一次地想过,要坚持到最后。当冉东林说出她原来用过的名字时,所有的悲与喜,怒与怨都一并袭来。终化成,千般的情绪,百般的思潮。
冉东林身子一恍,依扶在墙上:“原来……你真是丽莹,你真的是丽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当年,你抛弃我们的时候,我和你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冉东林恍若梦醒,看着面前的景荀,唯有说不出的痛。
“当我妈追在你身后,求你不要离开的时候,你可顾惜半分?当我拽着你的衣袖,请你回家看看生病的妈妈时,你们是怎么告诉我的?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那时候,她只有三岁多而已,可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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