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送她过来,帮着安置好方回去。
王江太听到她搬到海边红树林的宅院,嘲笑她攀高枝,想去做枝头fèng huáng。
她听了无比气愤,但不愿意搭理他,二婶怎么生出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真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老奶奶姓余,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除了有高血压,身体还算不错,精神也矍铄,人也和善慈祥。
几日相处下来,她已经适应了新居的生活,每天下午三点星记粉店的活干完后,她慢慢沿着石板路回苍海明珠,是她如今住的宅子的名字。石板路两旁,靠海的沙滩上有着高大的椰子树,靠山的坡地上有郁郁葱葱的松树,每每回去,听着海风拂过松林的声音,分外空灵,松涛听海让人渐渐沉淀在自然里,与之同呼吸。
虽然只得她和余奶奶二人吃晚饭,但每天余奶奶会买很多菜式,不仅有岛上的各色海鲜,还有岛外很多食材。说起来要她做晚餐,她回家时余奶奶已经把前期工作都做好,她只需烹饪就成,余奶奶说做点事可以打发光阴,能消磨时光。吃饭的时间,余奶奶又关照她如关照自己的孩子,她也就渐渐少了拘谨,松缓了下来。
周五下班后回去,见余奶奶在院子里忙得不亦乐乎,说是她孙子今天回,要来好几个客人,她得多准备一些菜式,说这话时余奶奶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极为满足。
琳琅满目的菜式摆满了餐桌,余奶奶又特意取出了梅子酒,院门口传来一群如小鸟般叽叽喳喳的声音,她越过通透的窗户瞧,唇角的微笑慢慢隐去,阳晨和三四个孩子走了进来。
饭间孩子们欢声笑语让屋里充满生机,她虽然勉强地笑着,但话语不多,及至孩子们走后,她在厨房洗碗,他立在门楣沉沉地瞧她,默了数分钟后温和语:“桂花,你若是不想住这里,海润还有一套居室是空的,明天我帮你搬过去。”
她看着手指上飞舞的泡沫在光影里泛着五彩的幻影,轻声说:“阳老师,不用麻烦了,我这两天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他温润的眉眼在柔光下有着和煦,温和笑语:“桂花,找到房子后,提前通知我,我帮你提行李。”
她抬眼看他,他的眸子若晨起初升的太阳,有着祥和的温暖,有着般若智慧。
瞬间迷失后,埋头洗碗,看着手上的泡沫被流水带到飞逝。
夜里躺在榻榻米白色的羽绒卧具上,倾听海浪轻缓地低吟,神思飘飞在寂静的夜空。轻轻地,轻轻地传来清越的胡琴声,慢慢她坐了起来,泪满衣襟,小声和着《三家店》将身儿来至大街口:娘生儿连心肉,儿行千里母担忧。儿想娘身难叩首,娘想儿来泪双流。
情难自禁,情难自控,拿了白帕子擦眼泪,拉开樟子纸木门,站在回廊瞧木槿花旁的他,他清俊阳光的眉眼有了深深的哀思,忽然地就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情。
他是无父无母,她是有父有母却回不去,泪如泉涌看着他,泪珠让他的身影重重叠叠,如无数的虚幻。
他专注地拉琴,夜风吹拂着院里的花瓣飘飘零零,许久他方发现挑檐下的她已经哭成了泪人,他敛了悲伤,温煦走进她说:“桂花,我吵醒你了吧,回屋吧,不会再有响动叨扰你了。”
她倚在廊下方方正正的木柱旁,只是哭没有回应他。
他在廊下望她,轻轻说:“桂花,我不是存心哄骗你,王江太回家后,我就一直想让你过来住,王江太不像二叔二婶的秉性,他在外跟着社会上的小混混玩在一起,失去了淳朴,我担心他会对你做些出格的事。我知道要你搬来,孤男寡女的你定是不肯,余奶奶膝下无子,老伴很早就过世了,海润一直照顾着余奶奶,我在星月也没有亲人,和余奶奶商量过后,以后我来照顾她到终老,这样你过来心里也会踏实一些。”
她擦着眼泪没有说话,他没有靠向她,柔声道:“桂花,别伤心了,明天让小田老师帮你找房子,这两天找不到,你先住她家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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