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做体力活了。
她是不在意的,王江太好与不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心疼二叔二婶,怕二叔二婶对他太过失望,有时暗暗帮他干些活。
时间久了,他不仅经常让她帮着干活,还指使她给他洗衣服,她不想和他发生争执,也就顺带给他洗外衣。但他让她给他洗内衣时,她是坚决不干,相持好几次后,一日他发火说:“张桂花,你得意个什么?你不过也就是我家捡来的媳妇,迟早要和我结婚,这点小事你都不做,我娶你干什么?”
她顿时瞠目结舌,一整天郁郁寡欢。二婶见她神色不对问是什么事?她说没事。二婶也猜到七八分,直骂王江太不懂事,她又怕因为她的缘故弄得二叔二婶家里失了和气,又急忙劝二叔二婶。
开年后,她眉目的忧色时隐时现。去年下半年她心情还是缓和过好一阵子,那个时间她还会在下午剥龙眼肉和做柚子茶时唱闽南歌,如今她几乎没有哼过曲子了。
阳晨还是如常来米粉店吃米粉,她止住心里任何的涟漪,心如止水给他端米粉,给他舀油炸黄豆。
他灿如星辰的眸子渐渐有了深邃,吃完了米粉也不立刻离开,而是和其他顾客聊聊天。他无疑是满天星星中的月亮,无形就会有凝聚力,向心力。王江太对他极为羡慕嫉妒恨,满脸的不以为然。
一日他走后,王江太阴阳怪气说,阳晨算什么东西?不过也就是投生了好人家,他若投了好胎,生在富贵人家,比阳晨还耀武扬威。
二叔顿时涨红了脸,骂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不禁莞尔,人家阳晨对人客客气气,温厚有加,哪有过眼高手低的时候,人家可是踏踏实实做人做事。
店里没有开晚餐,二叔二婶常常让阳晨过来一起吃晚饭,他大都谢绝了。小田老师的母亲倒是经常给他做晚饭送来,他收了几次,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小田老师母亲再也没有给他送过饭,但她时常看到小田老师倾慕脉脉含情的眼神。
忧郁的郁郁寡欢,但在二叔二婶家她还是浅笑着,下午打烊活都干完后,她不再像去年一样呆在店里,而是独自去海滩发呆。
或许她真该走了,不然继续呆在星月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有时候离开也是为大家好,不然时间长了越陷越深,再想跳出来怕是来不及了。
有了这种想法后,夜里她找小田老师借学校的电教室上网查询路线,查着查着生出天大地大,竟然无处安家的凄然。
这天早餐时几个人说着合浦境内在全面清查外来人口,逐一登记是否办理了暂住证。
她正在端米粉,听到这话,碗里的汤水立马漾了出来,手烫红了一片。他本坐在门店的后面,看到这一幕,立马拿下她的粉碗搁在桌上,握她的手冲凉水。她没有动,任着他给她冲水,如即将奔赴刑场的囚犯,对自己无比的放纵着,就当走之前对自己的放任。
她已经不能不走了,再不走搜查暂住人口,她是百分之百在劫难逃。
他的手指纤长细腻如艺术家的手,那个人的手大而厚实很绵很肉,ān nán的也大也厚实指头特别圆润。
低头凝视他的手,看流水‘哗哗’,不知过了多久他柔声问:“二婶家种了芦荟吧,我给你取一片来。”
猛然的心千滋百味,回过神说:“阳老师,不用了,只是汤水不是油,没事了。”
二婶忙过来看,王江太斜睨着她,从鼻孔里暗暗哼了几声,一脸的嘲讽。
下午她没有外出去海滩,剥着大蒜皮看对面的操场,他带着孩子们跑步,跑动间他的头发飞扬着,有如钢琴的琴键在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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