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保姆是跟我们一起在桌上吃的。
谷蓝跟沐月不用说,生活在如此显赫且有素质的家庭。在餐桌上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的也流露出“高等素质”这种东西。
可跟我们一起用餐的保姆,竟然也是慢条斯理的动作。
让我惊讶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同时,在看看自己相对于她斯斯文文的吃相,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导致她有好几次停住翘着剥螃蟹壳的兰花指,用嫌弃的眼神看着的我。
是那么的狗肉上不了筵席。
可我不仅不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
因为这事根本怪不了我好吗?试问吃螃蟹这种需要体力的活,谁能做到斯斯文文?
况且身为一个兼顾美食比任何事都大的我,哪里受得了将螃蟹肉抠出来,得花费十多分钟的时间?
更何况身为主人的谷蓝女士,不仅对我的吃相一句话不说,反而还乐呵呵地把所有螃蟹都推到我跟前。
她一个保姆撑的谁的劲?又看不起谁?又以为自己是谁谁谁?
何况打狗还要看主人,主人都没说什么,你算哪根葱?哪道菜?
不要以为自己在这里当个保姆,就真的跻身于上等人了。
有气质的人即使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给人的感觉是雍容华贵。
没有气质的人即使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低贱。
再者,我就是这幅上不了台面的吃相,你能怎么的?不服来打我啊!
就在保姆第三次停下手中动作,对我驻首观望时,坐在我旁边的沐月笑嘻嘻的拿起一只螃蟹,慢条斯理的准备帮我剥壳。
我丝毫不领情的一把夺过沐月手里的螃蟹,然后特别挑衅的往保姆面前一摔。任她一副十分嫌弃,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
谷蓝看着餐桌上一触即发的战争,微不可言的挑了挑眉,然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吃自己的饭。
保姆见我做到这种地步,谷蓝都不开口说什么。双眼内闪过疑惑,随后恢复正常,也一言不发的继续低头吃饭。
只是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质,比刚才少了几分淡雅,多了几分硬撑。
吃过饭后,因为明天不用在上学的缘故,我又在沐月家里玩了一会儿,谷蓝才让沐月送我回家。
因为我家离沐月家比较远,若是骑单车回去的话,到家后时间肯定得到深夜。
但是开车的话,沐月年龄不够且没有驾照。
让谷蓝送吧,她工作了一天太累,我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经过一番纠结,我决定自己打车回去。
这段时间出租车出事的新闻传遍大街小巷,使担心害怕的沐月非得跟我一起坐车回去。
我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不停往后退的路灯。内心没了在沐月家离的心高气傲,理所当然,有的只是无尽的怅然跟落寞的悲伤。
我这一生不想有多少功成名就,也不想有太多令人折服的头衔,更不想卷入一些是是非非中。
我想默默无闻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有天被这个世界淘汰,被别人渐渐忘记。但只要我开心且知足的享受过过程,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我不找麻烦,麻烦却是长了千里眼般来找我。
任我躲都躲不掉,只能甘之如饴的接受,然后反击。
我并没有让沐月上楼,而是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打量着四周环境的沐月,浅浅笑着,“路上注意安全。”
沐月随意地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放心吧,我没事你先上楼。”
“好,回家给我报个平安。”我看着沐月这般轻松自在的模样,慢慢放下担心的心,然后转身进小区。
只是在走到小区门口时,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的笑意像是琥珀般凝固,双眸如同绽放在雪地里的冰莲花一样,冷酷无情,“沐月,回去告诉谷阿姨,明天我去公司找她解约。解约所需要赔偿的所有费用,由我一人承担。”
悄然而至的夜慢慢将我的话吞噬,将我那颗冰冷且不近人情的内心湮灭。
我不是任何人手中的棋子,更不是任何人想用就用,想想抛弃就抛弃的棋子。
我有我的尊严,也有我的任性跟手段。
沐月阳光般的笑容,如同盛开在秋天里的花朵,慢慢凋零。
可他并不会为此惋惜而落寞,反而是扯了个特别苦涩的笑容给我,然后欣然接受着,“好。”
我点点头,不在理他,转身进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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