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毋名走了之后,目瞪口呆地李霄站了好一会儿,才转头走进谢安石的书房。
“太傅!为何我父亲突然要我离开这里?”李霄一脸的委屈,朝谢安石问道。
“自然是为了你好,”谢安石淡淡地回答,接着道:“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回去吧。”
“太傅!”李霄有一种突然被人赶走的感觉,不情愿地喊道。
“你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谢安石淡淡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也该到了出去扬名立万的时候了,难道要一辈子在我府中,当个打杂的不成?”
“太傅,可是……”李霄还是一脸的不情愿,急着想要再争辩几句,却被谢安石一挥手打断。
“又不是生离死别,一脸的委屈做什么?”谢安石笑道,“以后若是想回来看看,随时便可回来。”
李霄听谢安石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了一点,正想再说话,谢安石挥了挥手道:“我马上要出去一趟,你去帮我备好马车。”
李霄只好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门外。
待李霄走了之后,谢安石把手中的书一扔,站起身来,这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李毋名之所以突然要让李霄离开自己,原因其实很简单,正是怕朝中的政治斗争,牵连到他的身上。当初李毋名让这他最疼爱的幼子,来到谢安石身边的原因,便是因为谢安石隐居不出,远离朝中的权力斗争。但现在,谢安石已经再一次被卷入到了波诡云谲的斗争之中,李毋名担心李霄受到牵连,便借口要让他随自己到军中建功,让他离开了谢安石的身边。
但此时谢安石心中,却顾不上李霄的感受,而是因为李道然之事,充满了懊悔。
自己当初在凉州时,看到李道然施展出残月流云步,心神太过激荡,竟没有考虑周全,就送了一套画着人像的图册给他,而且最不应该的,便是在图册的封面上,写上了“残月流云步”五个字。
自己原本是爱才之意,谁知道如今东窗事发,李道然反而因为自己,被打入了死牢,谢安石心中,如何能不悔恨交集?
谢安石一个人在书房之中,踱来踱去,完全没有了在人前冷静淡漠的样子。
过了一小会儿,李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太傅,马车已经备好了。”
谢安石答应了一声,走出外面,到府外大门口,登上了马车。
“到宫里去,快一点。”谢安石朝车夫吩咐道。
车夫楞了一下,随后才答应道:“遵命。”
谢安石的马车飞快地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
此时皇宫之中,清心殿内,刘曜还余怒未消,正在和站里在殿中的卫榭大声骂着。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刘曜一边愤怒地走来走去,一边骂道:“还从未有人,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太放肆了!一定要把那小子千刀万剐,才能解朕心头之狠!”
“都是一群废物,一群废物!”刘曜继续骂道:“满朝大臣,也拦不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若是他想要行刺与朕,朕不是已经玩完了吗?”
这话等于把卫榭也骂了进去,卫榭一脸尴尬,只好闭着嘴,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下面。
刘曜要骂了好一会儿,怒气才稍稍平息了下去,坐回到龙座前面。
卫榭看刘曜气消了一点,咳嗽了一声,小心地道:“陛下,那御林军统领身负护卫殿中安全之职,却如此疏忽大意,臣已命人将他革职查办。”
“嗯。”刘曜点了点头。
“另外,严崇身为禁军统领,用人不查,臣请陛下下旨,罚他一年俸禄。”
“嗯。”刘曜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陛下,臣受厚恩,居太尉之高位,今日之事,却也未能及时护驾,臣心中惶恐莫名,请陛下恩准臣,辞官谢罪!”卫榭突然跪到地上,将头伏在地上,竟哭了起来。
“太尉请起吧,”刘曜叹了口气,道:“太尉切莫如此自责,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太尉也难以预料。方今天下,内忧外患,国家之事,朕还需多依仗太尉的贤才,太尉切莫再出此类之言。”
卫榭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竟还挂着几滴泪珠,哽咽道:“若陛下今日有何闪失,臣便是粉身碎骨、死后坠入阿鼻地狱,也不能弥补心中愧疚,天幸陛下真龙之体,自有苍天护佑,陛下平安无事,亦社稷之大幸啊!”
“太尉的一腔赤忱之心,朕自然明白。”刘曜点点头道。
卫榭这才擦了擦眼泪,停止了哽咽,继续道:“陛下,臣一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查个一清二楚,绝不辜负了陛下对臣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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