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刚刚立下flag就立刻被打了脸,当面前的百姓们一起嚷嚷着要让他为民做主的时候,简直连脸都绿了。
憋了半天,他才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汝等所说是否属实?”
一个头上包着麻布的老叟站出来道:“千真万确啊!我等带有房契在身,方才我等回自家屋舍,却发现挂在院外的锁被扭断了,里边住的都是军中士伍。草民待要上前分说,士伍们却对草民恶言相向,更把草民给推搡在地,亏得附近邻舍相救,不然怕是见不到都督了!都督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老叟一边哭嚎一边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竹木所制,在官署中备案过的房契,其他的百姓们也纷纷应和着往外掏房契。
郭图这下算是知道面前的百姓们所言非虚,他进城之后只想着如何收拾颜良,对于手下的部属们本就没有严加约束,却不曾想闹出了这等事情来。
不过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郭图,昨天这些百姓被挟裹走了后,房屋自然就空了出来。
要说城内本就有辟出的兵营,之前刘延所将的郡兵就驻扎在营中,但兵营中毕竟条件简陋,军候以上的中阶军官自然有城中富户招待,那些低阶军吏们就没那么好待遇,只能与普通士卒一起挤兵营。
于是一些心思活泛的军吏们便把主意打到了百姓们空置的屋舍上,那些锁都是只能防君子连盗贼都防不住,又怎奈何得了比盗贼更凶狠的兵爷爷。
有样学样之下,城中的空置屋舍很快就被士卒们占满了,甚至有些没抢到屋舍的骄横之徒不免干些强占豪夺的勾当。
一时间这些没有严加约束的士卒们把城中各里坊闹得个乌烟瘴气,但百姓们看在明晃晃的刀qiāng上还敢怒不敢言。
直到今天被挟裹的百姓们返回了一大批,这个矛盾才大范围激发了出来,又在有心之人的挑唆下,便齐齐找郭图伸冤来了。
郭图象征性地命随从拿过几枚房契验看,但心思却根本没放在眼前的房契上,而是在盘算着如何妥善解决此事。
郭图现在也很是无奈,这一次袁绍南下用兵的名义是兴义师、诛曹逆、清君侧,可不是来zào fǎn来的,这些百姓们的房契都有白马县户曹的印鉴画押,他可不能像流寇一般不认账。
但他也知道手下那些士卒骄横得很,自己还指望着他们去压服颜良的先锋军,若是如同面前百姓所说有许多军吏都占了空置屋舍,一个处置不当就容易引发军中哗变。
最关键的是,自己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夸下了海口,现在想要打马虎眼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郭图就又把颜良给嫉恨上了,他心想你去追曹操也就罢了,要你多管闲事把这些百姓给弄回来,如今倒要我来收拾这局面,真正岂有此理。
仓促之间,郭图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暂且安抚住百姓,回到堂内屏退左右,召了手下的几个军候过来询问。
郭图原本只是袁绍的谋士,并不掌军,也就是在不久之前的他联合淳于琼、逢纪等人谮毁沮授,才被任命为都督,与沮授、淳于琼三人各典一军。
得了都督的职事后,郭图便在军中大肆拉拢将领,想要建立自己的嫡系。
当然,颜良、文丑、高览、张郃等将只是与他应付一下,并不太理睬这个佞幸小人,但总有那么些中低军将要攀上郭图这条新船。
如鲁军候这般并无多少实战功绩的几个中阶将领就被郭图引为腹心,并利用自己的手里的权利在兵员、军械、粮草上对这几个曲多有倾斜。
但郭图毕竟掌军时日尚浅,自身又不懂兵略,不能开硬弓持长槊,更没有带人打过几场胜仗累积起威望,也就没能完全收服了手中部曲上上下下的人心。
他这等做法与颜良这等军中宿将,手下都是跟随多年出生入死的情形完全不同,说穿了,郭图与手下的几个亲信军候实际上还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
当手下几个军候来到郭图面前的时候,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但对于郭图提出的问题,不是装作不知,就是表示手下士卒出征多时也相当辛苦,占了些空置的屋舍并算不得什么大事,就当是暂借一下又有何妨,浑不把这当一回事。
对于手下将领不以为然的态度,郭图很是头痛,他说道:“白马百姓回到城中,如今反变得无家可归,百姓现在围在官寺门口伸冤,诸君以为当如何解啊?”
其中一个比较粗鲁的军候直接答道:“彼辈随同曹贼西走,是为附逆之举,既然已经附逆,如今再想要回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听了这个愣头青义正言辞的话语,其他人也纷纷附议道:“正是,我河北军南下讨逆除乱,此等附逆之徒自是望风辟易,此刻外边的百姓定是持了伪造的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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