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两支骑兵面对面冲阵的过程中,在速度提升起来的情况下,两匹马相错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瞬,只够让面对面的双方做出很简单的几个动作,那种大战五十回合一百回合要么是双方减缓马速站桩输出,要么就是评话故事中的夸张处理。
故而当关羽与颜良交手一回合难分伯仲后,关羽便夹马前行,准备去应对面前的下一个敌手,却不料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既劲且疾的风声,他心道不妙,连忙伏低身子斜眼往后看去。
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已经错马而过的颜良竟然双腿伸直整个人仿佛在马背上站了起来,手中近两丈长的骑qiāng被颜良当作了一条长鞭,只持着qiāng柄的末端,连qiāng身带qiāng尖抡圆了往自己背后抽了过来。
关羽心道怪不得这声音有异,既不似gōng nǔ箭矢的短促又不似飞刀短剑的轻飘,他一时间没能想明白,颜良为何能够违背常理,靠双腿夹着马腹就能整个人侧过身来,如此用力挥舞长qiāng而不坠下马去。
但此刻也不容关羽多想,他仓促之间倾尽全力侧转身体,用右手所持的qiāng柄末端去格挡颜良势大力沉的qiāng鞭。
饶是关羽眼疾手快有拔山扛鼎之力,这骤然间的转身仍旧没能完全挡住颜良的倾力一击,挥舞而来的qiāng鞭抽在关羽的qiāng柄上,把关羽的qiāng柄荡开,余势未消继续往前落在了关羽左边肩膀上。
不过好在先有qiāng柄的用力一格,再加上曹操所赐的甲胄精良,这一下qiāng鞭未能直接砸穿关羽的肩甲,但也把他砸得在马背上一个趔趄,忍着剧痛打马往前逃窜。
颜良见自己突施偷袭的一招虽然未获全功,但已经伤到了关羽,心中顿感畅快无比,借着反冲之力扭腰回身坐回马鞍之上,大笑道:“哈哈哈,生俘阵斩此红脸长须之将者卒赏十金,将升一级。”
身后的关羽听到颜良这无耻之极的笑声和悬赏,恨得差点把牙都给咬碎了,有心回身再与此僚做个了断,但左肩处传来的剧痛却让他清醒了过来。
而四周的河北骑兵听到有重赏,纷纷关羽面前凑来欲要夺悬红,关羽忙不迭用并未受伤的右臂举起长qiāng,扫翻了几个求财心切的家伙,再也不敢回头恋战,连忙招呼身旁的部众寻着一个空档往外杀去。
若说还没和关羽交手之前的颜良总感觉有一片阴霾罩在上空,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有一把利剑悬在头顶,让他做任何事情都得小心翼翼,不敢恣意妄为,唯恐一步走错丢了大好性命。
但如今和关羽面对面交手而不落下风,并且仗着一些特殊的工具和技巧让关羽都吃了暗亏,加上之前还有一举冲溃张辽兵阵的战绩,让颜良把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积郁全部宣泄了出来。
阴霾消散、巨石滚落、利剑断折,所有束缚自己的绳索一朝扫尽,怎不让人意气焕发斗志昂扬。
颜良此时已经将落败而走的关羽抛诸脑后,轻夹马腹,脚上踩着刚才助他在马背上直立而起侧身挥qiāng的铁马镫,神清气爽地登上一个小坡查看四下的形势。
经过刚才一番虽短暂但激烈异常的骑兵对冲,让自傲自矜的关羽损失不小,能够顺利跟着关羽冲杀而出的骑兵仅余半数。
关羽带着残部与上前接应的张辽会合,二将在刚才战局中的表现都是先扬后抑,虽然在他俩的接力下成功击溃了马延所部,但在颜良的手里或多或少吃了点亏,所以二人都无心再战,引了兵缓缓后撤。
在颜良身后,昌琦带着两千步卒刚刚冲上来,却发现面前之敌已经被颜良杀败,而张辽的步卒也并无再战之意正在后撤,他心里大失所望,连忙策马跑到颜良身边来要求立刻进击。
颜良却并没有满足了老部下的愿望,因为他看到在三四里外,曹操的本部已经解决了右营处的战斗,带着人往北支援。
颜良观曹操本部的阵势严整,兵势浩荡,若是其手下士卒皆如张辽、关羽所部一般善战,而自己又失了突袭之利,在正面对决的情况下,仅凭自己这三四千人也奈何不了曹操,便不欲继续追击。
他命隗冉带着一曲骑兵配合昌琦的步卒遥遥与张辽、关羽所部对峙,保持着战场的主动权,逼迫他们退走后好抓紧打扫战场。
由于双方在白马城下的这一战打得节奏相当快,先后有马延、张辽、关羽的大量士卒在这片狭窄的区域里溃逃败亡,所以能够先行打扫战场的就占了巨大的优势。
先锋军可以从容地救护自己的伤兵,而把敌方轻伤的俘虏了,重伤的则二话不说补上一刀,而至于原本的右营方向则鞭长莫及,成为了曹操的囊中之物。
张辽、关羽二将带着余部和曹操会合后,亲往曹操面前请罪,力陈自己战败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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