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贤王妃特意交代过让她好好休息,只要午时之前赶进宫去围观法事就行。
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想起孙幼仪对她说的话,孟回暗叹自己实在有太多不足之处,而且智商还很感人。
哪怕经过一次任务历练,还是没有太大的进步。很多亲眼见到的事都想当然地忽视掉,所以总觉得迷茫,总觉得看不清宫里这些人精在谋划什么。
“要是早知道毕业后会做这种工作,当时还去什么殡仪馆打零工?找家侦探事务所学学技术多好!”
孙幼仪告诉她,孙昭九成九是在图谋zào fǎn,而皇上和皇后早就有所防范。
皇上近些年身体非常不好,最近看上去精神头十足,很有可能是用在用猛药吊着一口气。他迟迟没有立下太子,不是因为没有下定决心,而是因为怕下定决心之后,会有人在暗中对太子下手。
孙幼仪分析不出皇上心目中的人选,可她确信,太子之位绝不会落到孙昭身上。
宫中亲情淡薄,父与子更像是君与臣,互相提防又互相依赖,在无数次的猜疑中找到平衡。皇上想让心目中的太子平平安安登基,就要提前为他清除一些障碍。
“三皇子行事激进,手段狠厉,无情无义,皇上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孙幼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当年小世子的死,谁都瞒得过,却瞒不过皇上。”
宫廷里不仅有内侍、侍卫,还有一些身怀武艺的暗卫藏在不起眼的角落,他们是皇上分散开来的眼睛和耳朵。孙幼仪怀疑,当年孙昭诱导小世子去危险地藏身的事,不仅仅被她和孙懿安看在眼里。
皇上后来对平川郡王的一系列弥补行为,不全是为了安抚他丧子之痛,更不是因为小世子死在宫里,就非得给郡王府一个说法。
而是因为皇上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导致小世子死亡的罪魁祸首。他不能拿儿子去赔命,只能在事后给予超乎寻常的关注,以及自以为是的厚爱。
皇上或许以为,孙昭在读书明理、长大成人之后,心性会逐渐发生变化,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善用手腕却不滥用手腕的完美太子。只不过希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在孙昭的成长过程中,狠辣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少,反正随着对皇位的向往逐渐加深,由于他渐渐有了一定权力,行事越来越大胆激进,不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或许他自己也已经感觉到了吧,否则也不可能会想到zào fǎn。”孟回摇摇头,很难发自内心去理解孙昭的心思。“当皇帝就那么好吗?我怎么觉得贤王这种没太大实权的王爷,才是妥妥人生赢家啊。”
贤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跟那些隔肚皮的妖艳兄弟不一样,这两人的关系一向都很亲近。皇上最喜欢这个没野心又没儿子的弟弟,有事没事就召他去宫里拉家常,经常还会问问他对某些事的看法。
皇上对他信任有加,他也对得起这份信任,从来不逾矩、不站队、不在大事上表态。
贤王很清楚,自己的主要工作不是参与朝政,更不是拉帮结派搞小团体,而是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尽量让自己无所事事,所以贤王也被戏称为闲王。
他地位高、人脉广、钱财多,但绝对不可能权势滔天。不过这也很符合他和贤王妃的希望,做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
这会儿一想起贤王,孟回就发现自己是真的迟钝。
贤王因为打死了乌兰国勇士,被皇上带进宫里关起来,还让一众御前侍卫看守,这消息传到贤王妃那里时,她不仅不着急反而松了口气。
“贤王妃从我讲述上回进宫的经历,再结合贤王打死人的事,就能猜测到孙昭有zào fǎn的意思,更能看出皇上是在变相保护贤王。我亲自进宫了一趟,怎么就分析不出来呢?”
贤王打死乌兰国勇士,很明显是踏进了别人安排好的局,从整件事来看,这个“别人”自然是孙昭的人。
孙昭本来的计划,应该是想挑唆乌兰国使臣闹事,皇上必然会头疼该如何安抚。这时候他再找人继续上奏让孙幼仪和亲,很容易就能成功。
“乌兰国气焰嚣张,显然是非求娶不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孙幼仪呢?她貌美,身份高,脑子好使,要是嫁过去,有很大几率能让两国长时间保持和平。”
虽说这样一来会得罪贤王,但贤王没有实权,孙昭不会当真把他看在眼里。
乌兰国娶到“公主”满意而归,促成此事的他既有一桩功劳加身,又能在登基后坐享两国和平。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件事失败了,或是孙幼仪不堪受辱自杀了,那这事又不是他本人提议,到时候推到上奏的官员身上即可。
“唉,贤王明明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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