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里坐着为良妃守夜的各府王妃、郡王妃和郡主,明明有一大群人在,偏偏鸦雀无声。直到皇后发话让不必过于沉闷,殿内才开始有了说话的声音。
孟回跟在贤王妃身边一起入了座,转头一看,右侧坐着的,居然是捉迷藏死的小世子的妹妹,寿阳县主。
“清河姐姐。”寿阳县主弱弱地打了个招呼,声音比蚊子嗡嗡还小。她今年十岁,长得跟豆芽菜似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寿阳县主的娘是世家女,本来不该嫁给一个毫无实权的闲散郡王,而且还是做填房。可是架不住皇上一心想弥补平川郡王,自以为好心地点了鸳鸯谱,结果造成一对怨偶。
平川郡王从来没从小世子和先郡王妃的死走出来,现在的郡王妃不喜欢他,更不喜欢跟他生出来的女儿,哪怕这女儿很小就被破例封为郡主,也没有让郡王妃有一丝半点疼宠的意思。
“寿阳啊,你最近在家干什么呢?”孟回朝右边凑近了一点儿,表情跟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差不多。
“回清河姐姐,在学双面绣。”寿阳县主乖巧跪坐,板板正正的,像个小大人。
“好学吗?”
“不。”
“哦......”把天聊死的孟回悻悻地转过头去。
本来想从寿阳县主这儿侧面打听打听,看看郡王府现在情况如何,平川郡王有没有继续因为小世子的死不甘心。要是他一直不甘心,是不是能戳给贤王妃知道,大家联合起来斗孙昭?
没想到,寿阳县主是难得不会长袖善舞的小姑娘,有点天然呆,不像对面那一群小人精,已经趁大人们不注意,凑到一起窸窸窣窣聊起八卦来了。
不一会儿,内侍进殿通报,皇上下旨封已故良妃为静端皇贵妃,宗室及三品以上官眷,着素服进宫为皇贵妃守丧一日。
良妃以皇贵妃规格下葬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孟回没觉得有什么稀奇,只是余光看到平川郡王妃颇为不屑地瘪了瘪嘴。
“你在看什么?”贤王妃注意到她眼神跑远,轻轻问了一句。
“看平川郡王妃。”孟回努努嘴示意,让贤王妃也看。
贤王妃放低声音警告道:“他们和你姨母不合,和我们更不亲近,你可别去招惹。”
“是为了小世子的事?她不是不喜欢平川郡王么?”
“内里再怎么闹,对外还是一家人。怎么?你想起当年的事了?我还以为你真给忘了呢。当年平川郡王和先郡王妃上门拜访过好几次,你都哭兮兮地说你不记得,最后一回,你父王差点儿把人家揍出去。”
孟回听到贤王妃的话,忽地一愣,有关那件事的画面忽然鲜明起来,就像堤坝突然被炸开一道口子,记忆如洪水一般轰隆而下。
孙懿安和孙幼仪稚嫩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中......
“幼仪,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连你父王母妃都别说。要是他们知道是昭儿......他这辈子都毁了。何况还有我母妃,我母妃肯定会受牵连,她肯定会伤心死的!你答应我,好不好?”
“平阳姐姐,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孙幼仪不全是为了不惹给家里惹上麻烦,才咬死不说孙昭和小世子说过悄悄话。更重要的是,她答应了不断祈求她的孙懿安,答应不会把看到的透露给任何人。
只不过当年孙幼仪刚满五岁,哪怕她再聪慧,都很难完整保存住记忆。而孙懿安是七岁,大脑发育比五岁稚童完全,放在现代都能进小学了,自然能记得清清楚楚。
孙懿安一向对孙幼仪比旁人亲近,不仅仅是因为多了一层亲戚关系,而是因为她们共同享有一个重大秘密。说得冷漠一点,是孙懿安必须对孙幼仪亲近。
孟回终于知道,原来孙懿安对孙昭的感情同样是复杂的。“难怪......”
“难怪什么?”贤王妃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还是请个御医看看吧,脑袋像被门撞坏了,眼神都怪呆滞的。”
“......”那是因为换了副芯子啊摔!孟回欲哭无泪,看来占了美人皮相,还是没有美人魂!
贤王妃瘪瘪嘴,嫌弃地不再搭理她。孟回垂着头,默默想着孙懿安之死。
难怪她会那样自尽。
孙懿安为什么不像良妃以简单的办法自尽,非要用密室杀人案来诬陷人?显然是听从孙昭和良妃的话,答应以自己的死来成全他们,助弟弟一臂之力。
孟回一开始想不通,她明明和孙昭关系不好,为什么会选择帮他。直到刚刚回忆起往事才明白,其实孙懿安对孙昭的感情很复杂,对良妃更是极尽呵护。
七岁时,她就能为了良妃和孙昭前途,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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