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如洗,阳光高照。
巍巍高山,青峰莽莽,苍翠叠叠,间有轻风,如柔辉吹拂,温煦直入心底。
一穿着藏蓝直裰、中年模样的男子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一种名为恍然如梦的感觉直直涌入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近四十年的时光,他是一点儿未老,还是眼前这人是那人的孩子?
“石溪,许久未见。”青年男子道。
玉石溪双眼只剩下难以置信,他是真的怔住了,良久才道:“你……恒未?”
……
山腰溪水边,有两个正坐在一块灰白相间的大石块上的人。
那两人一人着月白暗纹锦袍,眉目温和,龙章凤姿,一人着玄色箭袖,带着个花脸面具,看不清容貌。
两人已谈好了些事,只见月白暗纹锦袍的人点头道:“好,此事我会看着办的。”
“嗯。”
花脸面具的人余光瞥了眼恒未左边,心中略一思索,倏然坐正身子,转过头仔仔细细看了会儿恒未的脸,才道:“你怎么还没老?以前见过你的人是不是都懵着了?”
恒未笑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正在等着吗?”
“哈?”花脸面具的人转过头,边微微点头边道,“老了就该认真找一个徒弟了。”
“没老也可以找。”恒未认真问道,“阿浮,你真不再考虑一下?”
“别想了。”夙浮拒绝道,“我可不做你徒弟,宁死不屈。”
夙浮伸了个懒腰双手枕在脑后,虚虚后倚,似是后面真有什么可以靠着的东西。
“先不说我这般聪明无人可及,我想只要我没傻,便不会同意做你徒弟的。
“我都这身份,我做你徒弟干嘛?
“你别总觉得我好骗好吗?”
“这倒是实话。”恒未展颜笑道,“你以前太容易被骗了。”
夙浮留给恒未一个白眼,站起身边走边道:“再见再见!”
恒未也起身,道:“那你多保重。”
夙浮停下步子转身道:“你就死心吧。”
恒未笑而不语。
夙浮拧着眉,少顷后一拱手,转身离去。
恒未看着夙浮身影远去,眼中笑意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欣慰。
他转身对着距石头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道:“石溪兄,能否劳烦你陪我走一趟?”
……
莫夜城的突然撤退让江都府地域多了许多喜悦,也多了许多前途昏暗茫然……
一间破旧的木屋门前,恒未拱手道:“那此事就拜托燕大侠了。”
燕已度拜道:“谷主客气了。”
……
“石溪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此别过。”
“谷主。”玉石溪终是说出了埋在心里许久的话,“我想问个问题。”
然恒未早已知晓玉石溪的心思,只道:“石溪兄,你是医者。”
玉石溪心脏猛地一紧,随即便是狂跳不止。
恒未拱手说了句“多保重”,便转身离去,消失极快。
……
幽幽墓室,蓝盈盈的光亮,如水波般。
“问道有三卷,歧途谷只有一卷,其余两卷下落不明,也未有人知。不过问道虽有三卷,但这三卷皆是修天、命、心三道,以此破桎梏,得问道长生。”
“长生?”
“没错,长生。”
……
“‘问天地之道,问万法之道,问众生之道,皆无,我之道也’?这是什么?”
“哈哈哈……无天地,无万法,无众生。一切皆无,方得问道长生啊。”
“一切皆无?”
……
林中绿意郁郁青青,却是雾气缭绕。
浓烈的雾气陡然间覆盖开去。
似有两人细微的声音在雾中,怎么也传不出。
过了片刻,忽见浓雾中有浮光飘荡,浮光过处,雾气消散。
那两人的声音也可清晰听见。
“人总是在掩饰自己的罪恶,可是既然已是罪恶,又何掩饰?”
“罪恶?!”玉石溪一声冷笑,寒声道,“谁来定义罪恶?人?还是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神?”
恒未摇摇头,话语里透着无法忽视的沧凉沉重:“人浮于世,总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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