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君府的书房里,琉璃苦着一张脸,道吾用折扇敲敲她的头,戏谑中带着三分哄劝道:“别挣扎了,早抄晚抄,早晚都要抄,还不如主动些,看你表现良好,说不定会让大师兄心软,或许会让你少抄些!”
琉璃皱皱鼻子,眉头几乎拧成一团,她对道吾哼了一声,“说的轻松,感情抄书的不是你,呜呜,这下我的手腕怕是要抄书抄断了。可怜我年纪轻轻,风华正好......”
还没说完,就被道吾一折扇打断,“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看来还要罚你多抄些才是,”见她皱着小脸,实在有些可怜,无奈的说道:“都说人从书里乖,抄书又既能识道理,又能磨性子,上了心思,自然就有乐趣了。”
琉璃慢腾腾的研磨,哀叹着说道:“其中道理我都懂,可就是不喜欢嘛!唉!”
道吾忍着笑,道:“好了,好了,你乖乖抄书,师兄出去给你买些零嘴儿去,梁州虽在九州里算是较蛮荒的,可这里的吃食,吃起来也是别有风味。”
琉璃知道逃不过,只能乖乖照做。
“多买一些,也让玄麒尝尝。”
道吾答应着走出书房。
窗外,海棠花树下,玄麒抱着双臂倚靠在树干上。眉目舒展,嘴角轻轻上扬,他已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琉璃和道吾的对话,他都一一听进耳朵。能被她时时放在心上,他自然是欢喜的紧。
这棵海棠树在西君府开府时栽下的,到如今也有数万年了。如今并不是花期,树干粗壮,枝叶葱茏,遮了大半院子的阴凉。
他探手捞了一片树叶在手中,运起灵力打在书房窗子上。窗子从里朝外推开,一张嫩白的小脸就探出来。见到他,小脸上立刻挂上灿烂的笑容,她朝他挥挥手。
“你怎地过来了?我在这里抄书,不能陪你,你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玄麒听了这话,颇觉得舒心,嘴上却调侃道:“是没有抄书来的有趣。”
琉璃气恼的磨磨牙,冲他挥挥小拳头。这厮,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天到晚,就知道拿话堵她。
看她气鼓鼓的像是池塘里的小青蛙一样,他不由笑道:“不逗你了,你乖乖抄书,我要离开几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琉璃听到他说要离开几日,那点小气恼立刻消失的没了踪影,她扒着窗子,问道:“离开即日?去做什么?”
她与他相识六百年,还从未分开过,他离开几日,是要去哪儿?有何事要办?除去她和她的周边,他并不认识别人。琉璃又是吃惊,又是担心。
玄麒看着她眼中一览无余的担心,心中就像大热天喝到清甜的山泉水一般,他脸上的笑容越加明朗,声音低沉又带着难掩的柔和,“不是大事,出去几日就回来。”
琉璃见他不说,也不再追问,只道:“那你早些回来。”
话中自然而然的带上几分不舍。
玄麒点点头,“嗯,这几日,你好好抄书,不许独自出去。若想去哪儿玩儿,待我回来,我陪你一起去。”
琉璃极少见到他这般轻言叮嘱的模样,心里颇有些酸涩,只面上看不出来而已。她乖乖的应道:“好。”
玄麒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身,大步走出了这个院子。
琉璃看那人头也不回一个,就这般干脆的走了,嘴里忍不住喃喃的抱怨道:“就这么走了!哼!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喜欢我,现在走的这么干脆,哪里有一点不舍!若是敢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等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重新回到书案前,认命提起笔,在摊在的纸上一笔一划的抄书。
书房内外一片安静,只偶尔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响,她抄着抄着,心思渐渐变得安定下来。
道致站在窗外,凝视片刻,欣慰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之前那个厅堂所在的院中,道以在同道致和道吾道别,他这就要回青城山去了。
道致把写给师尊的信交给他,又叮嘱几句,才放任他离去。
西君府的众人都不知,在道以离开之后,玄麒也同时不见离开了。
原来,他见琉璃着实担心道以的安危,就有心在暗中跟随保护。反正,在这西君府里,在道致那老古板的眼皮底下,他和她也是相隔两处。
说起来,玉京和道致这对师徒也是着实可恶,嘴上说着什么不干预,却隔开琉璃不让他靠近。那个道致还说西君府书房虽非重地,但他出入也多有不便。哼哼!都不是重地了,还有什么不便的?说来说去,就是要他不能时刻陪在那小东西身边罢了。
且不说玄麒一路暗中跟随,直到眼见他踏入长生宫山门,才转身回返西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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