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就把酸杏的事讲了,说必须转院,不的话,这人就没命哩,就听那边“啪”地一声把电话扣了,耳朵里尽是“嘟嘟”的盲音。
过了不长时间,一辆拖拉机头拱进了医院,随车头而来的,是杨贤德和公社党委一名小公务员,王院长抢上前去,还想跟杨贤德解释,杨贤德一挥手道,啥儿也别讲了,吉普车没在家,现从北山一村借了个拖拉机头来,赶快上车走人,叫公务员跟了去,你也陪着去,有啥儿需要的,就赶快打电话过来,我这就给他们医院打个电话,叫他们预先安排着。
拖拉机头太小,只塞进了酸杏、木琴、国庆、人民、叶儿和王院长,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拖拉机头蹦蹦达达地跑没了影,心里都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
虽是有王院长等人的一路紧急救护,酸杏的体质却越来越弱,再加上一路颠簸,大腿上的血又开始外流,赶到县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天早已大黑了,酸杏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状态,仅剩了细若游丝的一口气儿,整条右腿紫青一片,肿胀得像发过火儿了的面团,县医院接到了杨贤德的电话,一群穿白大褂的大夫护士都等候在急诊室里,见拖拉机轰轰隆隆地开进了院子,他们便一起上前,把酸杏抬进了屋子,急救工作立即纳入了正规程序,插氧气,重新输液,透视腿骨,又化验血型,赶快输血,一切急救手段都用上了,更不敢有丝毫耽误,直到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木琴竟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们的心也一直提在嗓子眼儿里,担惊着酸杏的祸福安危。
过了很长时间,王院长和一名主治大夫出了手术室,他对木琴等人讲,酸杏的腿骨已经完全粉碎性骨折,已经无法接上了,更为严重的是,受伤的时间被拖得太长,再加上一路上折腾颠簸,细碎的骨渣儿又把周围软组织严重损伤了,出现了大面积坏死,并进一步扩散着,酸杏又失血过多,身体的一些器官特别是大腿机能严重受损,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就目前医院现有医疗技术和条件,保证酸杏生命安全的唯一办法,就是截肢。
此话一出,木琴再次跌坐在地上,随同瘫倒在地的,还有叶儿,人民哭喊道,不行,不能锯掉腿哦,没了腿可咋办呀,木琴努力控制着自己爬起来,她扯住大夫的衣襟道,别截肢,就算骨头接不上也不要截肢,给留条完整的腿脚吧!花多少钱都行,只要别截肢。
大夫一个劲儿地摇头,催他们快点儿签字,王院长也说,不截肢,当然最好,可要是不赶快锯掉的话,这个人恐怕要有生命危险呢?
木琴等人依然苦求着大夫,再想想办法。
大夫无奈地点头道,我们尽力吧!不过,你们得有思想准备才行啊!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手术,酸杏被抬出了手术室,他的腿暂时没有被锯掉,但大夫的话叫木琴们心里冰凉,大夫解释说,虽是一时没有截肢,就目前情形看,伤情很不乐观,要是他的腿部软组织不再坏死,还有可能保住这条腿,要是继续恶化的话,只得进行截肢手术了。
酸杏被抬进了病房,依旧昏迷不醒,护士说,是手术时麻药在起作用,过些时候就会醒来,但是,一个整晚上,酸杏一直昏迷着,就是醒不来。虽然他的胳膊上始终挂着点滴,但从焦急的护士嘴里得知,酸杏已经发起了高烧,就是退不了热。
木琴怕自己人生地不熟,没有个熟识的人帮衬,医院不给尽心救治,刚到吃早饭的时间,木琴就四处打听姚金方的住处,偌大的县医院里,她只认得姚金方,也只能够找他来帮忙了。
姚金方已经与杨梅结了婚,杨梅在市医科学院里读书,还没有毕业,俩人只有在星期天才能团聚一次,次日就得两地分居,因为房屋紧张的缘故,他俩依旧挤住在原先那间宿舍里,仅供睡觉,吃饭都是到医院的食堂里,这天不是星期天,杨梅没有回来,宿舍里只有姚金方一个人闷头吃从食堂打来的早饭。
看到木琴撞开屋门跨进宿舍的样子,姚金方大吃一惊,木琴衣服凌乱,披头散发,两眼通红,脸上身上到处结着黑糊糊的血迹,人憔悴得见风儿就要倒地似的,他以为,木琴又和人民洋行们一样,来找自己算账的,心里便是一紧,脸色大变,他气短心虚地结结巴巴问道,木支书,有事哦。
木琴见到姚金方,就跟见到亲人一般,她一把抓住姚金方冰凉的双手,一叠声地说道,金方,金方哦,快点儿帮帮我,去救救酸杏叔吧!以前的事体,都放下统统甭管哩,救命要紧呀。
待木琴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姚金方稍微犹豫了一下,杏花村是姚金方无法言说的敏感地界,杏花村人也是他永远都不愿提及的,尽管木琴是他心目中顶钦佩的一个人,但也仅限于木琴一人,更为重要的是,伤者是自己曾经的丈人,可以肯定的是,曾毒打过自己的人民和曾同床共枕的叶儿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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