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城里最近因为几桩官司而闹得沸沸扬扬,先是施闰章状告吕氏,然后是吕氏状告施闰章,再然后是施琊状告胞姐施琅。
不管官司是赢是输,施府和吕府都丢了脸面,更何况施琅还只是一个未嫁的小姑娘,这下名声都完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得了狠手,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谁敢娶回家。。
佘洵赶到衙门时就看见施琅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坐在那里就像一个团子一样,阳光照下来,在她面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阴影,她低着头,竟然无端地让人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高从诩他们天不亮就走了,佘洵没有去送,却偷偷地上了城墙,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却得到消息,施琊去衙门里状告施琅伤人,听说施琊伤了脑袋,满脸的血。
这桩案子虽然被王大人暂时压了下来,但是施琊却不是好欺负的,一个人跪在衙门口哭,哭得人尽皆知,他这是要毁了施琅。
王大人毕竟是在官场上混的,昨日回家之后就有仆人给他传消息,说是施小姐亲自见了佘大人,王大人就明白了其中定有猫腻,所以今日施琊状告施琅,他就不敢贸然提审,只能任由施琊在衙门口闹。
施琅知道施琊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大闹特闹,所以收拾了一番也来了衙门,却发现施琊虽然递了状子,衙门却没有审理,她就坐在台阶上看施琊在那里哭得震天动地,引得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施琊头上还有那么大个口子,一脸的血,任谁看了都站在他那一边。施琅也不想回去,非要把这桩案子解除了不可,否则施府的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小姐!”庆铃在一旁提她撑伞,突然喊了她一声。
施琅猛然抬起头,但是阳光太刺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却看见那个人站在阳光之下,突然眼睛发酸,竟然想落泪,她吸了一下鼻子,站起身快步走向佘洵:“大人,是施琅闯进府里要和我母亲同归于尽,我出于无奈才伤了他。”
“施琅,你这个恶妇,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伤了人,还倒打一耙。”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施琅等的就是现在:“佘大人也在,我施琅敢发誓,倘若有半句谎话,愿受雷电之火。”
这是毒誓,连施琊都有些退缩了。
“明明是你闯进吕府,要母亲撤了状子,放你父亲归去,母亲不允,你要拿了bǐ shǒu要与母亲同归于尽。施琊,那可是你的母亲。”
“那也是你的父亲啊,难道你就忍心看见父亲受这牢狱之灾?”
佘洵却突然制止了他们两人再继续争吵下去:“行了,要说跟我进去说吧。”
他们还年轻,不知道人言可畏,不管是在外面说了什么,总会被传得走样了,到时候也是两败俱伤,没有人管你们是不是输赢,只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各打五十大板。
衙役过来让围观的百姓都散去了,施琅和施琊跟着佘洵进了衙门,还是之前的那间屋子,昨天晚上来的,虽然点了灯油但还是没有看清楚,现在看,施琅才发现是一间书房,书案上摆满了公文。
佘洵在位置上坐下,施琅把手上抱着的盒子直接放到他的面前,然后敛手立在一旁,显得十分乖巧。
佘洵打开盒子看了看,见的确是一把bǐ shǒu,便看相施琊:“怎么,你对昨日的判决可是有何不满。”
本来进了衙门施琊就两股战战,虽然不是在公堂之上,可是这位节度使大人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打人板子的,施琊受不了他的威压,直接跪在地上:“草民不敢,不敢!”
“那你为何要吕氏撤了状子?”
施琊突然泪流满面:“那我是父亲,我不能让我父亲坐牢。”
“你不能让你父亲坐牢,就能去杀你母亲?”
“没有,没有,我没有想杀她,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放了我爹。”施琊慌乱地摆着手。
“你这是承认了这把bǐ shǒu是你的,你有意行凶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行凶,我只是吓唬她。”
啪!佘洵把那把bǐ shǒu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你闯入吕府行凶不成,现在还反告胞姐,你是当本官是饭桶还是摆设?”
佘洵发怒了,施琊根本就不敢说话。
“我那日还见王大人拿来一个名册,给你安排了狱卒的差事,想着给你一个机会,没想到也是扶不起的阿斗,这差事还不如让与其他的人,给你也是浪费了。”
施琊抬起头想说话,但是一看见佘洵那双威严的双眼,他就不敢再说话了。
爹爹坐牢了,自己的差事也没有了,幸好还有几间铺子能够维持生计,施琊在心中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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