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臣自淮阴庙离去,只留下周五郎一人。
前厅大门开启,周五郎抱着扫把打扫地面,就见杨小幺骑在一个内丁脖子上被抬起,伸手从梨树上摘下一朵梨花送入口中,刚嚼一口杨小幺就眉毛紧皱眼睛眯起,咧嘴:“苦啊,是真苦!”
“怎会苦呢?”
一旁乐平津伸手接过一朵梨花送入口中,立刻就吐在手心,五官皱在一起:“没道理呀,怎会是苦的?”
其他内丁不信邪,只当是这两个合伙哄人,纷纷采摘梨花,一个个苦的眉目紧皱,又不敢直接吐在院子里,心狠的直接吞服,差一些的吐在手里,或者强忍着跑到神庙外吐出。
邢八郎蹲在庙外吐的舌头发麻,眉头更皱,这不会有毒吧?
见五郎笑吟吟模样,就问:“小五兄弟,你兄弟尝过这梨花味道?”
“尝了,也是苦的。”
五郎说着轻笑:“这两日来庙里的员外老爷一个个也都背着赵师兄偷拿梨花,苦不能言又只能强撑着,很是好笑。”
“小五兄弟不地道,明知是苦的,怎不劝哥哥一声?”
邢八郎依旧觉得说话不利索,追问:“赵道长怎么说?这梨花有毒没毒?”
“赵师兄是这梨花能清热解毒,似有清心减欲之效。赵师兄还说人皆有好奇之心,不是再三劝阻能打消的。与其做个恶人,还不如让来庙里的人自己去尝。”
“清热解毒还能清减心欲?”
邢八郎皱眉,揉着两腮满是狐疑,他理解第一个作用,习武之人自然要学一些药理、人体构造学问。
可清减心欲也不难理解,只是狐疑不相信一朵苦梨花入肚,还能消减人内心的yù huǒ?
五郎微微颔首,很肯定的回答:“确实能清减心欲。”
两人说话时,就见抱犊寨山道上不断有猎户、小地主即庶族子弟三五一组陆续下山。并没有沿着石阶去土门村,而是在淮阴庙前绕一圈,从南山绕山梁去了白鹿山方向。
这些人脚步匆匆,神色肃穆又寡言少语,当即引发邢八郎警惕,其他几个出来的内丁也察觉出不同寻常的味道,互看一眼返回庙中,还不忘拉上周五郎,免得这小子懵然无知被人下手害了性命。
抱犊寨里,曹木匠胡须散乱,颇有些蓬头垢面,面容也略显消瘦,原本圆润的下巴现在也略显尖锐。
他气喘吁吁来到新修好的张家宗祠里,就见张地主端坐主位,手里拿着一件半旧红肚兜。
见了这肚兜,曹木匠眼睛发红,强忍着拱手:“见过大长老。”
“有道是成王败寇,范坛主闭关修炼以来,我已推举田长老为本坛获鹿香主,田香主也投桃报李推举我做了大长老,是这获鹿坛仅次于范坛主之下的第一人。就此二事,曹大传如何看?”
曹木匠心忧儿子安危,抱拳恭敬回答:“大长老德高望重,田香主劳苦功高,理应如此。”
“圣教正值用人之际,曹大传精明能干颇能任事,我本有意留在手下做事,奈何田香主那里更缺人手,又说令郎思念父亲,我也不好做那令父子相隔一方的恶人,这才派人将曹大传从谷中请来。”
“大长老慈悲!”
“可是就这么放曹大传离去,我这里一桩事情就没人能做,让我十分头疼,实在没有人能替代曹大传呀。”
“大长老有恩于曹某,曹某自当效死力报答。”
曹木匠单膝跪地,拱手,目光坚毅:“究竟是何事需要曹某效力?”
“一桩小事,说起来也与我张家早前有一些因果。”
张地主递出手中握着的半旧红肚兜,身后的魏迁接住,上前交到曹木匠手里,曹木匠仔细一看,的确是自己幼子贴身之物,就侧耳倾听。
张地主就瞎扯起来:“我那弟弟生前有一笔糊涂账,只是他不幸夭亡,辜负了那家姑娘。这姑娘后来身怀六甲,不得已嫁给了外来的刘货郎。此事我不便出面管理什么,只是前不久刘货郎请灵岩寺的普净和尚来家中做法祈福……杨有财这一肚坏水的老东西设计栽赃,企图拉普净和尚下水,让我弟在世骨血蒙受了太多屈辱。若再放任不管,必然步她母亲的老路,实在有辱我张家门楣。”
“我已逼迫刘货郎去灵岩寺大闹,你也跟着去,就说这姑娘是你曹家骨血,你务必逼迫普净和尚还俗,使他立下字据,究竟这姑娘明媒正娶。”
张地主说着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专注落在曹木匠脸上,加重语气:“同时,你务必污了灵岩寺金身佛像。此事若成,我抬举你做获鹿长老,使你回到县城,也有立身跟脚。”
说着张地主侧头去看,两个表亲少年上前几步,露出袖子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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