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们都是从批发城过来的,批发了东西到各大广场去卖,今天这广场生意不好,马上就转另一个广场,其实在哪里卖不行,非要转来转去的。”
司机又说了一大通,什么这些城市的毒瘤啊,批发市场一个星空气球五毛钱,他们就敢卖五块钱一个。
邹泽就听出来味道了,十有八九,司机去买过那个什么星空气球,吃了亏来的。
又说他们赚了城里人的钱走,哪里穷了,故意穿的破破烂烂,就是打算骗你们这些无知的xué shēng mèi买他们的东西的。
说到后来,就又说起开末班车的同事和他说过的,末班车上来的都是捡破烂的,臭气熏天,回到公交车总站,洗车都洗不掉那个味道啊。
说着说着,那司机就吼后面的乘客,“都走了一半路,你们还不买票。”
这才有人稀稀拉拉过来刷公交卡,之前站在肖程程和邹泽前面的那个男人也过来刷公交卡。
肖程程看他在其他人里算是最干净体面的,就跟他兑两块钱现金。
男人帮忙刷了公交卡,没有收钱,邹泽和肖程程道谢。
邹泽和那个男人攀谈了起来,他说的是普通话,虽然有一点口音,但是不难听明白。
很快邹泽就探听明白了一切,他和老婆是大学同学,本来在这个城市各自有体面的工作。
但是后来他们单位有一个福利,可以免费带一个家属做身体检查。
就在她老婆身上检查出了乙肝,只要吃药就可以的一个小病,毕竟中国患有乙肝的人群大了去了。
但是后来她老婆在单位一直吃药,还被传是传染病,就被人辞退了。
那个时候,他老婆又怀孕了,他就开始一天打两份工,上班做一份工作,下班就去各个rén liú大的地方卖女孩子和小孩喜欢的玩具。
等老婆把胎坐稳了,就跟着他做第二个工作,白天就在出租屋最近的这个老牌商场卖点气球。
说到气球,他看了一眼司机,大声的解释,批发市场的星空气球是五毛一个,但是要三千个起拿货才有那个价格呢,他们也是不零卖的。
然后又说自己穿的没有破破烂烂,这是他上班穿的衣服,如果是破烂,公司也不会准许他这么穿着上班去的。
肖程程和邹泽打量,才发现他穿的是一条破洞牛仔裤,看起来还挺时尚的,绝不显破烂。
但是看向其他人就发现了不同,虽然也是破洞牛仔裤,他的裤子是款式如此,其他人的就是各处磨破,形成了破洞的款式。
有的人可能裤子太长了,似乎是直接裁掉了一大截,就这么穿在身上四不搭调的,丝丝缕缕的垂下些线头。
说道那些捡破烂的,他只是说城里人丢垃圾,他们捡垃圾,是给这个城市环保做贡献。
司机专心开车,似乎没有听到这些对话,也许听见了,但是不屑和他们争论。
男人黯然了一些,似乎为没有人认同他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失落。
他们一家,还有在这个城市工作了多年的其他人,却总是被sh人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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