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刘大夫过世的消息,刘大夫的妻子张氏就病倒了,如今已有一月有余,村里该来看过的村民们都来看过了。
刘家的顶梁柱刘大夫倒了,再没有人三不五时的过来求诊,原本热热闹闹的小院已是满目萧条。
刘大夫的大儿子刘芃侍候在母亲张氏的左右,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刘清又一直没回来,便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紧跟着走了出来。
却没有想到是钟晚颜回来了,还有些惊讶,接着便扯了一下嘴角,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钟姑娘回来了。”
钟晚颜对刘芃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之前刘大夫给她上课的时候,刘芃也会在一旁听着,但也只是听着,在刘大夫教习钟晚颜的时候,即使有问题也不会出声询问,影响钟晚颜学习。
钟晚颜欣赏刘芃的踏实本分,不过见他照比之前憔悴了不少,原本就没挂多少肉的双颊早就凹了进去,眼窝深陷,眼下青黑。
钟晚颜看着心里不落忍,但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怕提起往事又要让当事人再难过一场,跟着笑了一下,道:“听说张婶子病了,我过来看看。”
因为没有拜师,即使刘大夫教授钟晚颜药理,平常的只称呼刘大夫夫妇为刘叔和张婶。
刘芃点点头,将钟晚颜引进了张氏房里,屋子里点着油灯,一灯如豆,散发不出多少光亮,好在是白日里,即使窗纸糊得厚,屋子里只是有些昏暗,却并不暗得叫人压抑。
屋子里药味有点重,钟晚颜不由问向刘芃:“张婶具体生的是什么病?”
刘芃有些为难,不知道跟钟晚颜该怎么说,但是想着刘大夫生前十分用心教导过钟晚颜,私下里也时常夸过她聪慧过人,显然是十分喜欢这个学生的,那就理应不是外人,便道:“突然受的刺激太大,有些心肺虚弱,一直吃着汤药也不见好,想来还是心病。”
钟晚颜一时无言,她虽然没学过医术,但医药不分家,她学习药理也懂一些粗浅的医术,自然知道心肺虚弱不算太大的毛病,只要用心调理,吃几幅汤药下去,在辅以膳食调理,不用太长时间就能康复了。
张氏连吃了一个多月的汤药还没见好转,可见刘芃说得没错,刘大夫这个顶梁柱倒了,对张氏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钟晚颜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进内间,一进去就见张氏阖目躺在床上,听见钟晚颜的脚步声才睁开了眼睛,一见是钟晚颜,便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钟晚颜贴着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氏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看得她十分揪心,忍不住问道:“张婶怎么瘦成了这样,你这般,不说两个孩子,就是刘叔也走得不安宁,你这是何苦?”
张氏知道钟晚颜是好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是真的吃不下东西,你也知道,我大儿刘芃老实忠厚,二儿刘清勤勉好学,都是极其孝顺的,每天都做好了吃食送来,可我就是吃不下。”
钟晚颜之前每天都来,自然清楚刘大夫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是极其满意这两个儿子的,根本不担心他们两个不尽心,只不过,张氏一直这样吃不下东西也让人没有办法。
便试着劝道:“我给你带了些燕窝过来,还有从凤阳带回来的粳米,一会儿让刘芃给你熬上一碗燕窝粥喝喝,燕窝可是好东西,你若吃得下去东西,这病也就会好起来的,等你把燕窝吃光了,我再叫人给你送来,你不用担心。”
刘芃和刘清守在张氏的床边站着,自从刘大夫过世后,母子三人可算是体会到了人走茶凉的滋味,除了平时处的好的左邻右里和本村人以外,碰上别村的人,再没有了之前的热脸相迎。
只不过村里的人日子也不好过,哪里送得了什么精贵的东西,家里的钱之前都被刘大夫带走了,所剩不多的银子也用来给刘大夫置办丧事,加上张氏卧病在床,虽然看病吃药不用花钱,但是调理身子的补品却是没钱买的。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可难。
要是钟晚颜不来,张氏哪里还能吃上什么燕窝,早就连鸡汤都喝不上一口了。
原本刘大夫在的时候,刘家的日子虽然也不富裕,赚来的银钱都用来供二儿子刘清读书用了,但因为一手好医术,隔三差五的还能吃上一顿好的。
刘大夫也算明眼人,知道老大刘芃踏实本分,就教他医术,日后子承父业,二儿子刘清聪明好学,就供他读书科考,以后光耀门楣。
读书是最费钱的事情,没有一点家财想供出来一个秀才都极其困难,更别提再往上考举人或者进士了。
如今的刘家,刘芃虽然学了医术,但是他年纪尚青,本事还没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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