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位于凤阳城的东北,往东再走几里就是漓水河。
钟晚颜在桐花胡同的家位于凤阳城的东南,靠近正中的位置,不算太好,周围住的也都是小门小户,当初严宽被钟晚颜指派着提前过来置办家宅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凤阳城是重镇,城里出售宅院的行情也十分紧俏,所以当时看着不错,严宽便出了手。
从沈家出来,绕了两条街便是凤阳城的主街,一路向西再向南行约三刻钟的时间,差不多就快要到桐花胡同了。
钟晚颜这一路上都在想在沈家碰上朱明玉的事儿,她与她早就是对立关系了,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儿,只是如今她还没有证据证明那场火是朱明玉放的,所以只能按兵不动,故作不知。
可这终究不是一个办法,钟晚颜没想好对策之前,不禁有些忧心忡忡,马车就在钟晚颜的忧虑中一路驶回了桐花胡同。
马车刚一行进侧门,烛影和拜星两个刚扶着钟晚颜下车,就见留在家中的月满立时就冲了出来。
见她神色有些焦急,能在这会儿就上前来的,显然已经在这等了一些时候了。
钟晚颜不由停下了脚步,原地站定等月满把话说完,好在她虽然有些着急,但说话的条理清晰,只用了几句话的功夫,钟晚颜就明白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今日午后,一个老头带着他十七八岁的侄儿上门,指名道姓的要找十三燕,说是要让她负责。
钟晚颜在月慢的只言片语中眉头越挑越高,心里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那两人现在在哪?”
月慢急的一头薄汗,那对叔侄态度十分强硬,说是打上门来的也不为过,当时家中一个能主事儿的也没有,既然是来找十三燕的,守着门房的古婆子便去西跨院请了十三燕过来。
却不曾想,十三燕也是个暴脾气,一见到这叔侄俩险些就在大门口吵起来,后来还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月慢做主将那叔侄俩请进了前院。
又打发了长禧去窑厂和芝林堂,将严宽和马玉都请回来,这种情况,家里没有主事儿的人可不行,至于钟晚颜,今日她是去沈家做客,她们再派人中途去叫,难免会惊动沈家的人,月慢直觉这事儿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回小姐,人现在在前院里,奴婢没敢去沈家,只叫长禧去请了严管家和马先生回来,不过长禧只请回来了马先生,严管家说是去临县办事儿,今天还不一定能回来呢。”月慢回道。
钟晚颜抬起脚就往前院走去,边走边问:“可打发人去找了?”
月慢紧紧跟在钟晚颜身后,回道:“我看马先生回来了,就没再派人去找严管家,具体的等小姐您一会儿安排。”
钟晚颜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说着话,主仆几人就快要走到前院的院门口了。
钟晚颜停下,转头一看身后跟着的三个丫鬟,拜星和烛影手里各自挎着两个包袱,这是今天出门做客随身带着的备用的衣服和首饰。
“拜星你一会儿先将包袱送回后院里去,然后再去通知厨房,准备一桌像样的席面出来,这事儿叫李婆子看着准备,若是时间来不及,就叫长禧驾车去泰丰楼定上一桌,烛影和月慢两个跟着我进去”钟晚颜临进前院的院门之前吩咐道。
拜星从烛影手里接过包裹,应了一声,赶忙转身绕上抄手回廊朝后院而去。
钟晚颜理了理衣裳,才步履从容的进了前院,刚一走进院门,就能感受到从正堂里传出来的剑拔弩张,古婆子带着几个小丫鬟在院子候着侍候茶水,几人默不作声,噤若寒蝉。
钟晚颜皱了皱眉,正好被古婆子看到,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便瞧见烛影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等她看到跟过来的月慢后才反应过来,连连朝着钟晚颜鞠躬点头,默默退回门房守着去了。
当然,古婆子擅离职守这点小事儿现在还不是钟晚颜要纠结的事情,她心里想的是:十三姨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才能让人家苦主巴巴找上门来?
掀了门帘,钟晚颜抬脚走进正堂,就见一身红衣的十三燕坐在左下首的雕花添漆酸木椅上,两手支住膝盖,正斜着眼睛,运着气瞪向坐在右侧的叔侄俩。
钟晚颜再往右看,一个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袍子,头发半白,颌下有三寸长的胡须,小眼塌鼻,皮肤略黑,眼角沟沟壑壑,约有五六十岁的老头儿腰板挺直,正端坐着。
照理说这老头的模样不算好看,但是钟晚颜也不知怎的,直觉这人不好轻易得罪。
钟晚颜心下紧了紧,再看向旁边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双目狭长,闪着精光,墨眉横飞,鼻梁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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