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轻轻地推开他的手,苦笑道:“你有你的世界,我也有我的世界,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毫无交集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认识。”
他怒起来,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道:“你的世界,就是为了你的云生付出一切?”
白默沉默,她不敢开口告诉他,她马上就要和云生分手,却不是为他。
已经开始的感情尚未得到善终,这一开始就不该有的感情,更不应该成为牵绊。
她接下来要打的是一场硬仗,她决计不能将任何人再拖入战场。
刘玫的残忍,是她想象之外的。
她告诫自己,在他面前一定要保持万分的冷静,不能让他看出一点儿端倪。
“是的。”于是,她给了他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
“云生是云生,还是爱情?”他盯着她。
白默愣了一下,无奈尴尬一笑:“这不都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是个不会说谎的女人。”他冷冷一笑。
“或许吧。”白默并不否认,和一个辩才一流的人聊天,抬杠永远不是最佳的方式,如果他咄咄逼人,她不妨就以退为进。
她需要一些力量,在来之前备好了的。她掏出一个随身的小酒壶,这是蒋友龙身上那一堆洋气东西里的一个,他说,带着这个,感觉像个酷帅无比的西部牛仔。
白默在里头灌满了烧刀子,那是昨天晚上吃宵夜的时候剩下的,被蒋友龙带回去了。
她打开来,猛地灌了一口。
果不其然,五脏六腑顿时像被火烧过一样,这下,她鼓足了勇气,盯着小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说了谎,但我是故意在你面前说谎的。”
结果出乎意料,他并没有受到一丝的干扰,冷然一笑。
白默觉得,和他聊天真的很痛苦,每说出一句话来,都是如履薄冰,他有种难言的威严,好像不经过审慎考量的,都不该在他面前拿出来说活。
就拿此刻来说,她已是无言,毋庸置疑,他绝对是个谈判的高手。
所以,她又灌了一口酒。
可还没等她咽下去,他就从她手中抢走了小壶,仰头一口喝下了里面所有酒。
一个胜者的脸上,是不该出现这种奇怪表情的,他大概想不到,里面装的不是龙舌兰、白兰地之类的洋酒,而是本地烧刀子。
他牵起嘴角笑,反手将酒壶扔掉了,动作甚至麻利潇洒,真如西部牛仔一般,白默甚至都来不及阻止,那小酒壶就逛逛当当下去了。
脚下,是几十米的深渊。
白默拍了一下额头,摇头叹道:“大龙非杀了我不可。”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她严肃认真地和他说事,他严肃认真地听,总之,基调应该是紧张、尴尬甚至稍稍带点儿伤感的离愁。
但是完全没有,就因为一个小酒壶,让现场看起来颇有点儿轻喜剧的味道。
喝酒就不是个好选择!蒋友龙这个损友!
白默起身,看着远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儿深度。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旁边,似有若无地摩擦着她的小拇指。
一阵电流从手指传过来,迅速跑遍全身。
一定是天气太过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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