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启动,车上没坐人,装的都是历年各大商户的经营报表。
说来也好笑,明明都不收税了,可每一年的经营报表却都呈上来了。许是多年不交钱,这些人也习以为常了,账目上的数字越做越大,左弗开始还不明白,可琢磨了一阵子后,就慢慢回过味来了。
这些人将这报表当作炫耀资本了,反正吹牛又不要钱,多吹点不显得自己能耐么?而这些账本也可以借此为大老爷们脸上增光,看本官不收商税,是清高之人,如此一石二鸟的事不做就可惜了!
左弗琢磨透其中的门道后都惊呆了!想想这些人还真是操蛋!不过现在可都便宜她了!做得越大,收的税越多,没有现银就拿家私来抵!现在她抓着了底层百姓的心,相信大家骨子里都有点仇富心理,微微煽动下,看这些人还怎么反抗!
当然,这是一柄双刃剑,使用起来也得小心,不然被mín yì裹挟,那也是很可怕的!
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常州最繁华的河南厢地段。而福佑大商行就位于此。
这家商行做的买卖很多,粮食,盐,皮草,药材……十八间铺子,占据了河南厢最好地段,年年过手的银子不知凡几,先拿这个刺头开刀最好不过!
一群人杀气腾腾地感到河南厢,邱云平冷哼着道:“大人真是好本事,连千户卫所的军户也使得。”
“县丞说笑了。”
左弗也是冷笑,“千户所本就有协助本地治安之权,本官不过是照章办事!”
一群百姓也都聚了过来。因着军户们奇特的打扮,这一路吸引了不少人跟来看热闹。而等他们到了河南厢后,身后已聚了一大群人。
“这,这是要做什么?”
有百姓惊诧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打扮?还有,那不是县太爷吗?”
“我看是为了收商税的事吧?”
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人摇着扇子道:“当日告示不是写得清楚?中秋前还不交税的,后果自负!县太爷这是要拿福佑商行开刀啊!”
“可,可,可商税不是早不收了吗?县太爷怎喜这些阿堵之物??”
“你是傻还是蠢?那些农民身上能弄出多少钱?大人最近修路修城墙,那是给咱们常州百姓干好事,那得花多少银子?这些商户不交税也就罢了,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要我是县太爷也生气!”
“好像真没见人去捐助。”
“可不是?要我说,这些人就该被整治整治,见人一姑娘就轻视,以往大老爷要办事,哪一个不去意思下的?可他们倒好,一毛不拔,也就大人能耐大,不靠他们,愣是把城里的路都修好了。”
“这兄台说的是。”
另一个穿着儒衫的读书人说道:“衙门又不事生产,哪里来那么多钱?人人都不交税,这路还怎么修?这城墙怎么建?”
这些说话的学子都是家境比较贫寒的。这单罗春平日仗着自己有钱,背后有靠山,为人十分霸道,这些寒门子看眼里也是颇为不忿。今日见县太爷要收拾他,竟是莫名感到了一阵兴奋,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见乡民疑问,还纷纷带起节奏来了。
“这,这些官爷……”
福佑商行的大掌柜杨春生跑出来,连连拱手,“诸位官爷,这,这是要做什么啊?怎将本商行给围了呢?这不好吧?”
“啪!”
李想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县太爷亲临,你一贱民竟是不下跪?!”
“你,你怎还打人?还有王法吗?!”
“啪!”
反手又是一记大耳光,“你们藐视国法,不交税,还敢舔着脸跟老子说王法?!”
“李想,有话好好说。”
左弗站了出来,“君子动口不动手嘛,这位大掌柜……”
左弗笑眯眯的,“本官qīn rì是来收税的,且请你们大东家出来,本官将账本都带来了,这78年来,你们共拖欠商税17万两,这事你一个掌柜做不了主,请你们东家吧。”
“大,大人啊!”
杨春生大哭,“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何必打人呢?大人也不能仗着自己是父母官动辄就打骂小民吧?”
他声音哭得颇大,似要所有人听见似的,一边哭一边喊,“商户交税天经地义,可县衙的老太爷都说阿堵之物臭,不用交……”
“本官不嫌臭。”
左弗道:“这乡民困苦,这县城破旧,还需好好修缮,到处都要用钱,所以……”
她呵呵一笑,“历年的账也该清一清了。”
“我,我们东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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