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柯忽而自嘲似的笑了笑,声音却是情不自禁的带了几分细微的颤抖。
“荼靡,我已经不再是昔年风光一时的襄阳侯府嫡子了,如今的姜南柯,不过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夜荼靡依稀知晓姜家变故的事情,也明白这件事情对于姜南柯的打击必然是极大的,可是等她真正亲耳听见姜南柯说出这等自暴自弃之言的时候,心中仍是没有忍住狠狠颤栗了一刹。
她记忆之中的姜南柯,一直都是襄阳侯府风光霁月的嫡出公子,面有沉月之花容,身携浮梦之清晖,一身清俊温雅,文武惠极,实乃南诏帝都乃至九洲诸多世家公子之典范。
如此风华无双,清晖如月的皎皎公子,分明当时立于云端世人敬仰,如今却是这般颓然的说出了自己不过是个废物的话来。
夜荼靡下意识的攥紧了隐在宽大袖袍之下的双手,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替姜南柯查清楚此事儿。
她心中想法决然凌厉,面容之上却未曾透露半分,夜荼靡极迅速的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正想开口劝言,一侧的北璃落却是没有顾及姜南柯的想法,她没好气的抬手便是将姜南柯垂放在墨竹纹锦被之上的右手抓起来,指尖搭上去,直接把脉起来。
一边把着脉,北璃落一边神色不善道:“姑奶奶倒是不知襄阳侯府的南柯公子什么时候也成大夫了,你这脉都还没把过,便是知晓自己这辈子就只能是个治不得的废人了?”
夜荼靡见着北璃落这般突然动作,语气又极为不友好的模样,本来还想着出言说她两句,但是见着北璃落一阵言语之后认真的替姜南柯把着脉,顿时也没了指责的心思。
她微微抿了抿唇,默默的看着北璃落的动作,素来飞扬嚣张的桃花眼眸竟是难得的带了几分稀罕至极的紧张之意。
夜荼靡紧张,话桑也紧张,方才听到夜荼靡提及诊治一事儿的时候,她便是颇为害怕姜南柯会受不住刺激有了什么激烈反应,后来听到姜南柯自己说自己是废人的时候,小丫头更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好在话桑也算聪慧,虽然她一直都在心中担心着自家主子的情况,但是当她见着也北璃落果真是一副认真替姜南柯把脉的模样果真似极了一个医者之后,一时也未曾再开口。
姜南柯突然被强制把脉,温雅的眉梢动了动,他虽然的确是没了再寻医者的心思,可到底还是秉持着世家公子的绅士风度,未曾立马便甩开了去,只能乖觉的等着北璃落强行替他诊治着。
方才还透着几分热闹的屋内一时没了动静,短暂的把脉以后,北璃落方才悠悠然松开了姜南柯的手腕,由着他的手重新摔回在了锦被之上。
“如何?”夜荼靡见着这般动作,脸上带着几分明显的期待:“南柯的病情如何?”
“我算是明白外人为何都称呼他是个废人了。”
北璃落看向夜荼靡,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分外不符往日灵动模样的严肃认真。
“琵琶骨断,不仅连着一身武功被废的干干净净,现如今南柯公子便是勉强挪动手脚也极为费劲儿,且他全身筋脉尽毁,浸染剧毒,虽毒不致死,却是能够让人无时无刻不受着噬骨之痛。”
说这话的时候,北璃落语气已经不似先前的诸多不耐烦了,提及姜南柯的时候,也不似先前那般不敬无礼,反而是尊称了一声南柯公子。
其中原因自然是很简单,比起一身武功被废,姜南柯这一身琵琶骨断,筋脉尽毁的模样,分明是寻常人等无论如何都受不得的痛苦遭遇。
身为南诏帝都四大公子之一,姜南柯若只是一身武功被废也便罢了,兴许调整了心境还能重新修习回来,可偏生他一身琵琶骨也被人断掉,筋脉淬了剧毒更是毁了个干净,这不仅是完完全全绝了姜南柯重修武功的生路,更是让他成了一个抬手行走都极为费劲的人。
难怪外界分明未曾传出姜南柯手脚断裂的事情,他却是一直缠绵病榻从未踏出过襄阳侯府半步,依着姜南柯如今的情况,在自己的院落之中行走已经是极为费劲了,还谈什么外出襄阳侯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重要的是,除了行动费劲之外,姜南柯体内淬了剧毒的筋脉更是个dà má烦,那些个浸入筋脉的剧毒,完全是在让姜南柯每时每刻都受着体内剧毒的煎熬。
这等折磨人的痛意之下,多活一刻都称得上是在受罪。若是寻常人等,只怕早就已经忍不住想要自尽身亡了。
可姜南柯却是强撑着如此糟糕的身体,始终咬牙活着。
哪怕是一直缠绵病榻,哪怕是行动不便,哪怕是每时每刻都受着极为浓郁的痛意,可他一直未曾自行结果了生命,迎着害得他这般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