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皇帝面前还真的要注意所思所言,不可以胡言乱语,更不可以“树上一只猴,地上七个猴”般的搞笑忽悠。
楚箫用手探了探万历皇帝茶盏的温度,打开查看,续上点热水:“皇上若信神,我就会说黑夜透视之类的本领,乃修得神仙,为神道所授,皇上若不信神仙,我就只能说,小臣身上的本领,来自科学,来自勤学苦练。”
“楚兄弟,勤学苦练,朕懂,但,何为科学,科学与佛学道学又有何区别?”
“皇上,佛学讲的是修善,道学讲的是修真,修善着重于前世,修真着重于来生,而科学着重于当下眼前。”
“比如呢,楚兄弟,你举个例子。”
“皇上,我来说个例子,比如,小臣以前是戚家军海船上的把种,海船在茫茫黑夜里航行,最怕的就是撞上礁石,于是小臣爬上高高的桅杆,极目了望,时日长了,于是练就了黑夜透视的本领。”
“再比如,魏忠贤长得不三不四,皇上不是很喜欢,但他若是到了年底,能够攒够银子,不管其过程如何,从结果上来说。皇上还是会喜欢他的,所以说,本领不重要,忠心最重要,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楚箫觉得自己说的话好难听啊,怎么听怎么就是个大忽悠,没办法,如果说我是从后世2019年穿越过来的,皇帝,你能相信吗,你怕是会直接叫于鹏程,把我拖到午门后砍了脑袋。
短时间内要给万历皇上讲清楚,讲透何为科学,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我们的老祖宗没有从跳大神之类的神学风水学归纳出科学。
科学不是归纳出来的,科学是推演出来的,不是旁门左道,是实践出来的真理,只是为何我们会在科学推演的路上落后呢。
万历皇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刚才楚箫的一番大忽悠,突然眼睛一亮:“结果最重要,忠心最重要,魏忠贤虽然看上去是有些不三不四,但总体上还是不讨厌的,朕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个在朝议上,振振有词却毫无结果,慷慨激昂却胡说八道,满脸皱纹而之乎者也的翰林文官,看到他们的嘴脸,朕就不想上朝。”
楚箫手中的茶盏还没有端到唇边,万历皇帝接着问了一个好可爱的问题:“楚兄弟,你会很讨厌一个人吗?朕为什么会讨厌那些喋喋不休而实际上又拿不出什么解决问题的文官呢。”
皇帝,你这是在耍小性子,皇帝你是皇帝啊,这个天下是你的,你是天底下最大最大大老板,不喜欢就别理他,甚至像你嘉靖皇帝爷爷那样,不喜欢直接杀了他啰。
不好不好,不可妄自非议,放下手中的茶盏,楚箫很认真的回答道:“皇上,讨厌一个人,有可能来自我们自己内心之投射,或是说暗示,在平日里,小臣也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的个性好恶归属到别人身上,认为别人也具有同样的特征。”
“我们讨厌某个人,其实也是自我内心价值观的折射,比如我们很讨厌魏忠贤没有教养,其实是因为我们内心觉得他是缺乏基本的素养,所以会很自然的去讨厌他,只好通过厌恶的情绪来得到释放。”
“楚兄弟,听不懂你说什么?”
“皇上,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脑子里感觉有些乱,像魏忠贤一样不三不四了。”
“那你岂不是如朝堂上的那些个之乎者也,喋喋不休,满脸皱纹,不知所谓的翰林文官一样吗?”
“真的一样吗?皇上。”
“还是不一样,那些个文官,我很讨厌,为此,不愿去朝堂上面对他们,而楚兄弟你嘛,朕就喜欢的紧,走啦,我们去找哱依,去试试你说的增高鞋,朕心里期待的很。”
不想面对,是因为内心逃避,内心缺乏安全感,内心里厌恶,也正说明皇帝不想如同那帮文官一样,空谈误国,还是想做些实事的,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成熟稳重的政治家,胆量有些小。
万历皇帝和楚箫走进的鞋匠铺,也不知道哱依和她那几个锦衣卫小哥哥使用了什么手段,鞋匠铺里虽然一切如常,但看起来,掌柜伙计和来往买卖的街坊,个个都像木头人一样。
上到二楼清静的房间,地上有一个锦垫,上面放着一双擦得蹭亮的牛皮鞋,楚箫蹲在地上,拿起牛皮鞋,仔细端详。
此双牛皮增高鞋,是徐光启和李时珍联合设计的,按照那夜醉酒琉德宫时,李时珍度量了万历皇帝双脚的尺寸,皇帝穿起来应该合脚。
“皇上请坐,小臣为你试试这双增高鞋,看看合不合脚,如若不合脚,再叫店家改制。”
万历皇帝坐下来,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突然不自然地扭摆了两下。
皇帝在宫里,平时被宫女们伺候到脚趾头,也没有感觉任何异样,今天,看到蹲在身前的楚箫,要伺候穿鞋,内心突然很激动,甚至是有几分感激的心情,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