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
刘璋肥大的身躯坐在主位之上,天气并不热,身后甚至有侍女扇着扇子,可是他额头上的汗水却是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喉头微微耸动,汗水从喉结自上而下,流进了衣衫之中。
不过刘璋却是丝毫顾不得擦汗水,而是哀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绢书。
“诸位,我军尚未出关,而大将军两路齐出,已经克定汉中,张鲁出城投降。大将军责备我军不出兵相助,发来书信兴师问罪,我等应当如何?”刘璋长叹一声,对左右问道。
左边上首的黄权皱眉道:“大将军已经攻克汉中?岂不是连阳平关也拿下了,这才几日功夫?”
“是啊,阳平关乃是如同葭萌关、剑阁一般的天险,依山而建,坚固无比,怎么这么快便被攻破了?”
“凉州军的战斗力已经达到如此地步?那剑阁、绵竹关岂能挡住凉州军?”
益州军文武群臣之中,顿时蔓延着一股畏战情绪,他们面面相觑,言语和面孔之中都流露出了恐惧的情绪。
王累却是眉头一皱,站起身来,环视群臣,呵斥道:“主忧臣辱,如今主公向我等问计,诸公应当想方设法为主公解忧才是,如何胆怯?”
“哼!”
张松看向王累,冷冷道:“王从事,我益州军没有进攻汉中乃是事实,如今大将军兴师问罪,敢问王从事又有何高见呢?”
王累反驳道:“张从事此言差矣,我军非是并未进攻汉中,而是没来得及进攻汉中,便已经被大将军拿下了,完全可以此实情禀报大将军,相信大将军朝廷柱石,定会理解我等。”
张松反唇相讥道:“王从事如此巧舌如簧,倒不如王从事亲自前往大将军营中,加以解释如何?”
“去就去,怕了不成!”王累怒道。
黄权叹气道:“唉,两位不要争了。只怕我军尚未出兵不过是个借口,大将军得陇望蜀之心昭然若揭啊。”
“这可如何是好?”
刘璋闻言更是汗如雨下:“我益州不过一州之力,而大将军雄踞七州,带甲数十万,我军与之抗衡,岂不是以卵击石?”
见到刘璋如此暗弱,益州群臣不由得叹了口气。
张松眼珠子一转,瞥了孟达一眼。
孟达微微点头,站起身来,朗声道:“主公,我益州虽然富庶,不过想要以一州之力抗衡朝廷,实在是力有所不逮。况且大将军持节,代天子征讨四方,我军若是与之抗衡,变成了不臣,则没有大义,又如何与之抗衡?”
“请主公为益州百万军民计,为天下计,降了吧。”
刘璋还没说话,王累便暴跳如雷,怒吼道:“孟达,你怀的什么心思?我益州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军民百万,甲兵数万,连那张鲁都抗击了凉州军一段时日,我军岂能连张鲁都不如?”
说罢,王累对刘璋拱手道:“主公,张将军已经前往梓潼都督川北军马,他的性格您应该知道,即便是主公下令投降,张将军也绝不会屈膝。况且我益州坐拥葭萌关、剑阁、绵竹关等天险,只需要把栈道一烧,凉州军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请主公命令张将军抵抗敌军。”
“这...”
刘璋迟疑道:“可是那阳平关不过数日功夫便被凉州军攻破,张将军能守得住么?”
在成都享受着富足自由的生活,如果可能的话,刘璋自然也不愿意投降,毕竟刘烨肯定不会让自己继续呆在成都,而是另派重将镇守。但是刘璋很担心,万一葭萌关、剑阁相继被攻破,凉州军兵临城下,自己岂不是成了阶下之囚?到时候刘烨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王累大声道:“阳平关坚固,凉州军之所以能攻破,怕是贿赂了张鲁麾下将领,里应外合之故。张都督治军严整,绝无此患,请主公相信张都督,相信葭萌关之险固。”
“难道主公宁愿屈膝投降,也不愿意试一试么?”
刘璋眉头紧锁,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中郎将吴懿。
“吴中郎,您怎么看?”
吴懿乃是当初刘焉手下的元老重将,从幽州跟着他一路迁往益州,十分得到信任。
吴懿沉吟一阵,开口道:“主公,某觉得应该试一试,若是直接投降,岂不是让刘烨看轻了我益州?”
其实益州士族对于刘璋并没有尽忠之心,对他们来说不管是刘烨、还是刘璋都不过是换了个主人而已,关键在于谁能够保证他们在益州的利益。
如果就这么径直投降,刘烨不免看轻了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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