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拿下一个大单,黄颖兴奋地想请他们吃顿饭。但被嫂子的一瓢冷水给淋成了落汤鸡。
嫂子站起身来,自个打量了一下黄颖的事务所,啧啧地赞叹道,你这事务所一年确实开销不小,这顿饭还是算了吧,给你省了。免得老闺蜜一来,老占你的便宜!黄颖尴尬地红着脸,嫂子的话,还真戳中了她的命脉。她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地找门路,搁下身子拉订单,确实这一年下来这里的租金就占了大头。她的律师事务所也才开小半年,许多业务都还没铺开,全靠抵押了家里的拆迁房,靠着贷款过日子。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现在做生意不贷款买辆豪车,不把门脸弄得高大时尚,不打点广告,那些大公司也打不上眼。用黄颖的话说,酒香也怕巷子深。
何大海和余香也没有心思多呆,他们的心早就飞到医院里去了。
办妥嫂子的事情,回到医院兰花已经在老扛把子、何凤山和余珍珍的操持下,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妈,您还住一段时间吧!”余香见兰花兴奋地忙着收拾自个的东西,连忙拉着她劝道。兰花咯咯地笑了笑,连眼角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还住个啥,人都快憋疯了!”何大海见他们执意如此,也只得由着他们高兴。他算是看出来了,兰花之所以不愿意在医院多呆,她是心疼老扛把子。这些日子,老扛把子起早贪黑,愣是没有让他安排的助理搭把手。女助理都不好意思见他。
何凤山和余珍珍在医院里也呆不惯,这里的血腥味太重,阴气太盛,他们也早向医生打听清楚了,像兰花这样的早期患者,老住在医院里,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人年纪大了,老呆在一个病恹恹的地方,容易心情郁结,反而会影响治疗效果,还不如回到鲜家嘴疗养。毕竟,鲜家嘴亲戚朋友多,说话的伴也多,空气还好。
将兰花接回鲜家嘴,何大海还是不放心,又到县医院央求朋友帮忙,张罗了一名家庭医生,时不时地上门来观察病情。回到村里,老扛把子和兰花便再也待不住,俩人背着何大海和余香,偷偷去镇上扯了证。原本老扛把子是准备给大操大办地把她迎娶过来,但兰花固执不肯。
她与老扛把子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望着院子里刚刚吐出芳香的老月桂树,心里美成了一片海。
这个家打小她就生活在这里。
这里除了老房子,变成了三楼一底的小洋楼,院子里的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棵老月桂树,还是老扛把子的老爸当年把她接进门抚养的时候,给她栽的。她数了数日月,这一眨眼就是50年了。从小,她像一头小奶牛,默默地守着这个院子,从未想过要离开。重新回到这座院子,眨眼之间,她都离开了这个家20个年头了。她的屋子,老扛把子还把她当年的摆设都留着,甚至连当年的柏木窗棂也都重新给她装在窗户上。
老扛把子话不多,默默地将手里的药和一杯白开水递给她。看着她喜滋滋地吃下药,跟嚼糖一样甜。但心里老还是觉得欠她一个交代。吃完药,兰花指了指她身边那张老旧的藤椅,让他歇一歇。他身下这张藤椅,原本是一对,还是她当年从老鹰坡上割下葛麻藤自个编的。另外一张,被她自个带到了镇上。但色泽却比这张保养得要好很多。她一直舍不得坐,把它当成了念想。
尽管日头有些高了,但从田野深处传来的股股清新,带着河风的气息,还是让她感到很满足。阳光透过高大的月桂树,照在他们有些花白的头上,他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仿佛要把失去的时光都要活回来。
何大海和余香没敢多打搅他们的独处时光,俩人将老俩口安顿好,又马不停蹄地忙活了起来。
示范片的前期规划已经做出来了,涉及镇上的许多个村。一下子要动这么多个村,李书记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上面来的资金项目,是有限的。要想把这些区域都搞起来,路只有一条,怎样发挥项目资金的乘数效应。但这里涉及方方面面的瓜葛,他有些拿不准。只得再次把余香找来商量。
见余香从省里回来了,侯春猴急猴急地赶上门来,给她报告了她走后的这些天,示范片的推进情况。余香边听边皱上了眉头,示范片的推进情况远不如人意。指挥部的挂图作战,又都咬死了推进工期,每周要报告进度。侯春愁得嘴上都长出了燎泡。“再照这么下去,都快给我们发通报了!”
余香推开办公室门,放下手里的包,方才接过侯春递过来的报告。侯春见她坐下,连忙给她冲泡了一杯菊花茶递了过去。俩人正看着,党政办主任刘雨端着一个茶杯,敲了敲门,侯春见是他连忙恭敬地给他端椅子。刘雨摆了摆手对余香说道,余镇长,您可算是回来了,书记等着您商量事情呢,请您赶紧过去!余香这才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报告叠摞在一起,捧着手里笑着说道,你打个电话就行,还跑一趟干嘛!刘雨恭敬地站在门边,将她迎出门来,嘿嘿笑道,您是领导,我们都是跑腿的,自然要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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