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满面的泪痕和悲伤。手术台上的那张脸,惠子做梦都不会忘记,那是她的青梅竹马的恋人,伊藤君。
他们正在伊藤截肢,他的伤口已经腐烂坏死,不截肢只能等死。清创时,上百条白色的蛆虫在他的伤口上爬行,干涸的黑褐色血液凝聚在表皮,形成了坏死的黑斑。
“不要,不要给他截肢。”似乎反应过来了,惠子冲过去拦住院长的手,那锋利的手术刀和手术锯闪闪发光,好不渗人!
“你在说什么傻话。”袁山并甩开惠子,怒斥道:“他如果不截肢就会死去,你应该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妨碍我们救他。”
说完他们就又开始了工作,而惠子咬着嘴唇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等伊藤醒过来后,他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和左胳膊都已经不见了,被子之下空空如也!
“不,不,啊,啊。”伊藤痛哭流涕,甚至用头去撞墙。
“伊藤,你在做什么!”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惠子看见,她连忙冲过去制止了伊藤的自残。
“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为什么?”伊藤用仅剩的右胳膊打向站在床边的惠子,可是惠子却站在那里,任他发泄自己的痛苦。
等伊藤打够了,疲惫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够了,她才说:“活着总比死去要好。”
伊藤终于崩溃的躺回床上,惠子则失魂落魄的离开病房。学校里喜欢打篮球、弹钢琴的伊藤,如今像个废人一样的躺在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此后,伊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他的恢复很差,伤口反复感染,即便的使用抗菌药物也无济于事,由于惠子的关系,他得到了特殊的照顾。否则就会像其他士兵一样,躺在走廊冰冷的地面上在痛苦中等待死亡。
然而,有一天早晨,护士在检查病房的时候发现,伊藤用绷带绑在病床的床头,然后自己吊死了。
“不,不要呀!啊!”惠子崩溃的跪在地上抱着恋人已经冰冷的尸体,她绝望的呼喊着,如同每一个留在国内接到阵亡通知书的家属。
是的,有东西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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