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我安顿好了糊糊,独自一人到高铁站候车。本来小熊说要来送我,可一听说我买的是下午五点多的车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五点多还是吃年饭的时间,她要回父母家。
年三十下午三点左右的城市街道凄凉冷清,门店紧闭。走在路上的行人屈指可数,即便有,也都是行色匆忙,或许是缺少什么过年必备的东西赶紧跑出来买的,或许是刚从外地回到安台市往家里赶的,又或许是为了挣多点钱选择在今天加班干活的。
我坐在公交车上,整个车厢加司机只有三个人。别说人,马路上连车都不见踪影,空荡荡的。我提着行李箱,打不到出租车,网约车也无人接单派单,距离不远,但也只能坐公交车转一趟才能抵达高铁站。
可能今天是春运里人最少的一天,车站广场零零散散有那么几个拖着行李箱往候车大厅走的人,站岗巡逻的士兵比要乘车的人还多。冷风萧瑟,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验票进入候车大厅,同样的稀稀落落的人散坐在各处,候车厅电子屏幕播放着春晚倒计时节目,我竟看出了寂寥感。
我是想家了,还是想有一个家?我自己也不清楚。
环顾候车厅一圈,三三两两的人。有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没准他前一刻仍在加班,完事后衣服也没换就奔过来赶车。有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应该是买不到春运的票,只能今天走吧,仿佛看得出他满脸的无奈和焦急。有一对男女,不像已婚夫妇,没准是男女朋友回对方家见父母?我猜测着。无聊的等待时,观察人打发时间是我的习惯,很好混时间。
还有一对男女。嗯?是龙艳!我像看到了熟人般欣然,她身旁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看得出青春挂在脸上,感觉得到稚嫩的气息,顶多二十出头或刚大学毕业。光看长相很是舒服,一股风华正茂,翩翩少年,阳光美好的气质十分讨人喜欢。龙艳与他牵着手,相当亲密。姐弟恋呢!我还是别去打扰他们吧。
检票进站上车。车厢人也不多,我放好行李便趴在小桌上打盹儿,从安台市到我老家寒武市,三个半小时,睡一觉就到了。
晚上九点左右到站,依旧很冷冷清清,就我一个人在寒武市这个站下车,除了恪尽职守过年还上班的车站工作人员外,我没见到任何人,连日常在出站口堵着叫卖旅游产品和黑车生意的人也没有。
这时间根本打不到车,公交车半小时多才一趟,还好车站离家不是很远,所以我决定拖着行李箱步行回家。
全国都一样,年三十的街道可见到的人寥若星辰,店租门面整齐划一的关门。可抬头望向各个住宅区域的高楼,万家灯火,从未见过入住率如此高的情况。寒武市是个小城市,并非外来务工人员聚集地,所以没有春节大迁徙的鬼城配置。
路过绿地公园听见个别嬉闹的人声,或许都是些不爱看春晚,长期住在本市的人,我在心里笑笑,他们不在乎在新春佳节团圆的说法,他们每天都在团圆。
喵呜~!
从绿地公园的树丛里传出猫叫声,接着钻出来一只黑色的短毛猫。
“新年好,小黑,是肚子饿了吗?”我蹲下来向黑猫问好。
“嗯?是的。”黑猫显然因为能听懂我的话而有些受惊,但正因为能听懂我的话它才觉到我没有恶意,放下戒备心。
我打开背包翻找,上车前买了泡面和火腿肠,在车上光睡觉了,泡面火腿肠都没吃。我找出火腿肠,撕开包装递给黑猫。
黑猫狼吞虎咽地吃完火腿肠,对我说:“跟我来。”然后绕开树丛,带我从正门进入绿地公园。
“喂,你有什么事明说啊,我爸妈还等着我吃年夜饭呢!”我拉着行李箱追在它身后喊,拐进公园里的树丛中,“喂,你究竟要带我去哪……”我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我看到一个小孩躺在树丛深处,闭着眼一动不动。“这是……他,他死了吗?”我不敢靠近,判断不了当下是什么状况,不敢轻举妄动。
“没死,只是晕厥而已。你快报警叫人来救他吧,这么冷的天,他这样得冻死。”黑猫跳到男孩身边,用头蹭了蹭他,没任何反应。
“什么情况?”我相信黑猫的判断,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顺口问它发生了什么。
男孩和家人晚饭后出来公园散步游玩,家人忙着玩手机没注意到男孩跑远了。男孩是看见了黑猫,追着黑猫跑才跑远的。黑猫习惯性地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跑,它要藏匿起来。所以男孩也跟着跑到了远离人群常会去的地方。男孩撞上了一个在公园游荡的男人,男人用一块布捂住男孩的口鼻,男孩就晕了过去。男人抱起男孩准备离开公园,可发现公园出入口处都有警察站岗巡逻,且男孩并非襁褓中的婴儿大小,大概有四五岁了,不容易从警察眼皮底下混出去,所以男人就暂时把男孩先放置在树丛深处藏起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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