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唐悦如释然地吐了一口气,听对方讲着小可落水的经过,还是觉得无比惊险。
可幸好的,小可没事,她就谢天谢地了。
河畔的夜风吹着唐可的湿衣,小小的身体被她抱在怀里,轻轻打着哆嗦――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她这才想到,应该早早地带唐可回家换身衣服。
“对了,是先生您救了小可吧?”看着对方同样一身湿衣,唐悦如揣测着男人的身份:“先生能不能给我个答谢方式,过些天可以让我跟孩子……”
“倒不用这么麻烦。”打断了她的道谢之意,男人按住她肩头,扭头冲着另一拨人堆高喊了一句:“喂,及陌,快再过来看看,这个勇敢的小帅哥还有没有问题,不然就让他妈妈把他带回家吧。”
“我朋友是医生,让他再仔细看看总是好的。”男人回过头,笑着对她解释。
“那实在太感谢……”可话未脱口,她忽地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世上,叫及陌这个名字的人何其多,而且恰好又是医生,又怎生这么巧地会让她碰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的,也不可能这么巧。
“嗯,让我看看。”沉稳而熟悉的中低音,哪怕在梦里都不见得有这么真实,这么清晰过。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心里那个不断自我否定的声音却在她忐忑踟蹰着抬眸的一瞬间,崩塌得如此无力,四月的湛蓝夜海无端地便似闪过了一道电。
眉清目秀的五官,永远都那么文质彬彬,男人礼貌微笑的模样宛若暮春三月里恰到好处的暖阳,柔柔软软的光线就那么不动神色地,温柔地铺进你的心里。
苏及陌,我等了你整整四年。
每一天都可笑地在幻想跟你重逢,却不料,现实竟是这样让人难以言说的微妙。
血液凝滞在身体里,心跳却在四目怔然相对的那一瞬间,漏了半拍――男人眼镜后头那双明澈的黑眸,同样一瞬也不瞬地锁在她的脸上。
千言万语滞在唇畔,她张了张唇,却因着眼前这张脸,简简单单他的名字,她怎么都喊不出来。
这张脸曾经在她出车祸之后,在她睁眼的第一时间向她露出过最和善的微笑,在她面对这个异常陌生的世界感到无比恐慌和排斥的时候,是他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勇敢一点。
同样是这张脸,从未带着有色眼镜看过她这个未婚妈妈,反倒一直都在鼓励她,温柔地告诉她,哪怕一个人再辛苦再无助,孩子是无辜的,宝宝是需要被疼爱的――他是医生,对任何生命,哪怕尚未出世,都心存一份善意。
仍旧是这张脸,在她生下小可患了产后忧郁症的那段时间里,一个人孤苦无依到绝望酗酒的时候,也是他和声细语地告诉她:倘若爱小可,那么就更应该振作起来,好好地照顾孩子……什么都不要害怕,他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毫无预兆地相遇,相恋,最终却又尴尬地和平分手。
原来人生,是由一个接着一个的玩笑累加而成。
你必须在每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玩笑里学会坚强,学会自我保护,学会取舍,懂得珍惜和放弃。
四目相对,他的脸仍旧如梦中那般清晰,金丝边的眼镜,棱角柔和的眉眼,秀挺的鼻梁,不宽厚的唇――此时此刻,苏及陌同样一脸的错愕。
对于这样的重逢场景,他的不能置信程度并不输于她。
她不断深呼吸着,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可眼眶却涩得难受,泪水像是不受控制般,肆意淌下。
“妈咪,你再不要哭了……小可没事的,不要担心了。”唐可从她怀里探出头来,关切问道。
“妈咪没事。”她的声音哽咽,颤抖得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
“小如。”
可是忽然,她听到他在叫她――耳边所有嘈杂的议论在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的呼唤里消弭殆尽。
苏及陌的声线素来柔和美好,温柔得像是暮春三月的暖阳,无端地却能融化掉她的心。
万般柔情都在他的声音里涌上她的心头。
“小如。”苏及陌弯了弯唇角,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了身。
所有的踟蹰忐忑疑问不安,在她压抑的眼泪里,似乎都有了答案,喜悦在他心底慢慢放大,微笑浅语道:“孩子没事,你别哭,也不要担心。”
他抬手想要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可就在指尖快要触及她的面颊时,纤长的手指却猛地被一只大掌用力拍开。
“唐悦如,我要是你……”怀里的小可被一双大手很生硬地接走――亦或者是夺过。
顾非白用力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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