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棋子,黑子白子齐齐落地,骨碌碌滚出老远,我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棋局毁了,也就不分胜负了”
钟煦随即起身,瞟我一眼,含着怒气埋怨,“妍妍,你这是有意帮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其实你无需这样”我与无尘对视,只听他哀叹一声,清亮的眸光变得飘忽,“你能帮我一时,不能帮我一世……”
无奈地浅笑,笑意有些凄惨,有些伤感,“我的心愿微乎其微,只是不愿你不开心”
望着桌边的大包小包的各色点心,无尘若有所思地喃喃轻语,“他对你很上心,但不可不防,我派嘉义查过他的底细,他并非等闲之辈,或许是……”
明白他语中的深刻含义,眼波流转,冷冷一句,“如果他是……我定不会放过他!”
无尘的母亲原本十一月就该来,谁知行期一拖再拖,一延再延,直至来年三月,才得到消息,她将于佛祖诞亲赴寒山寺祈福诵经
三月底,全寺上下便开始忙碌预备,不只是扫尘除灰,就连大殿内外都粉饰一新
看着里外焕然一新的寺院,心里不免有些困惑――无尘的母亲究竟是何等大人物,有这么大的脸面与身价!
这日午后,正在习字,玉瑶捧着一只锦盒进来,轻声唤道,“姑娘,这是无尘大师送您的”
微微抬头,蹙眉道,“是什么?”
“他说要让你亲自打开呢!”
心中暗自发笑,这和尚还故弄玄虚,随手掀了盒盖,只见里面用红纸封着几锭银子,还有两只小巧玉盒,一盒红彤彤的散发着浓郁的玫瑰香味,另一盒是我熟悉的麝香
“这是什么?”指着那红彤彤的香膏问玉瑶
她窃笑道,“这是玫瑰胭脂艾姑娘连这都不知么?”
一时有些弄不明白,这个花和尚为何要送胭脂给我,难道是生辰礼物么,可是月初已经送过了……
“这儿还有张字条呢!”玉瑶指了指,垂眸相望,只见盒底压着一张绯色信笺,上书十四个清秀小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豆蔻年华!”不知钟煦何时进来,眉开眼笑地睨着我,“时光似水,一转眼小丫头已出落成娉婷佳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呢!”
“你没正经!”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含笑扭过脸去,挑了少许胭脂抹在手背上,笑道,“艳艳的红,好诱人!”
“当然!”他的笑意愈深,似乎陶醉其中,“娉娉袅袅,唇红齿白,如何不令人神往,不知何人有此不浅艳福,能够……”
话未说完,掷出的一卷经书准确无误地落在他头上,我冷声笑道,“皮肉是否又痒了,看待会如何收拾你!”
他俯身看着我,讪讪而笑,“不敢,再也不敢了!”
掂了掂盒中的银两,玉瑶笑着看我,“姑娘,这银子或许是大师给你做衣服的钱”
我蹙眉不解道,“做衣服?”
“拜见未来婆婆,理所应当要穿新衣”
一听这话儿,钟煦顿时沉了脸,不苟言笑地拽住我的衣袖,径直向外拖去……
跌跌撞撞地跟着钟煦,一路出了山门,直至四下无人处,他才亭脚步
“你这是干什么?”欲甩开他的手,反被握得更紧
琥珀瞳眸圆瞪,他愤愤一句,“我不愿你去见他母亲”
“为何?”
他闷不吭声,一双剑眉紧蹙着,右手死死攥住我的手,似乎想要捏碎脆弱的手骨
沉了半晌,他终于说话,“跟我走,离了这寒山寺,就我们两个……他家门第高,真的不适合你!”
话外之音,言外之意,我已知晓,牵起一抹飘忽的笑意,“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不堪,你料定我是贪慕虚荣之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矢口否认,欲言又止,“他母亲是……”
我迫切地需要知道真相,厉声一句,“是什么?”
“他母亲是大陈的北宁大长公主!”
肩头微微一震,蓦地呆住――只知他家门第高,却未料到竟是皇族
“你还愿意去见她么?”钟煦悄然松开我的纤手,淡淡一句,“如若他还俗了,你还愿意嫁给他么?”
怔怔迎上他的目光,冷声道,“谁说我要嫁给他?”
他脸一红,躲避我的眼神,“那你为何要待在这里,为何要……”
见他一副紧张的涅,心里暗自好笑,语气软了半分,轻描淡写一句,“只有他知晓我六姐的下落”
温柔的笑意爬上他的双颊,似乎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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