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昌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答应道。
蒲松锦不动声色地啐了一口,只觉得程兴昌就如跳梁小丑。
见他站在一旁,蒲松锦的视线如鸿毛划过,冷冷地落在辛铁贵和张氏身上。
“辛铁贵,张玉,本官最后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可知道,柱子去哪里了?若是知情不报,本官会判你们与贼人同罪。”蒲松锦声音不低不高,但是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
“不、不……”
“咳咳……咳咳咳……”
这一场戏看下来,小琪是明白了,蒲松锦肯定已经查清楚了,柱子下毒是板上钉钉,明摆着的事情了。至于他为何迟迟不放柱子出来,怕是后面还有一场好戏看。
跪在小琪身边的辛老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到那日辛二爷一家下狱,柱子的报复,和那一双仇恨的眸子,辛老四只觉得凄凉不已。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毁了!
“既然你们两人不知道,那彭军,你就把你查到的事情,好好地、全部告诉给他们俩,让他们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据实不报的!”蒲松锦冷哼了一声,高高举起惊堂木,“啪”地一声重重放下。
这一下惊堂木,声音洪亮惊兀,吓得辛铁贵又是浑身一颤。
“是,大人。”彭军得令,恭敬地应声。
“我带着几个捕头,在定安乡后面的大山里寻了好几日,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柱子。”彭军字正腔圆,一字一句,清楚明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程兴昌心里“咯哒”一声,只叫不好。
看样子,他刚才的猜测没有错,蒲松锦果然是只老狐狸,已经抓到了柱子,还在这装模作样的审问。
有了这些想法,程兴昌一双小眼睛转了转,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侧的谭敬,见谭敬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程兴昌稍微缓了一口气。
既然谭敬都说没有问题,那他几乎可以肯定,就算蒲松锦抓住了柱子,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辛铁贵夫妇,此时此刻,身心都饱受煎熬。特别是张氏,她虽然不能下床,但是柱子做了什么她是一清二楚。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柱子这孩子,太大意了,居然在家里落下了几株钩吻,让蒲松锦查到了他们头上。
张氏心里焦灼不安,她一边祈祷着蒲松锦没有抓到柱子,一边又担忧着,如果真如彭军所言,也不知道柱子这几日有没有受到严刑拷打。
她蠕动着干裂的嘴唇,想要问问柱子的情况,但是言不能语,她一激动,咳嗽就愈发强烈。
也就是上一次在公堂之上,张氏被那个下人狠狠踹了一脚,伤到了五脏六腑,又被关进大牢,耽误了病情。张氏知道,她也是时日不多了,这一切都是拜辛小琪所赐!而这一切,和辛二娘以及她那懦弱的丈夫辛铁贵也脱不了干系!
从那个时候开始,张氏对辛家,就彻底寒了心。回到家里,对于辛铁贵,她也再没有好脸色看。
好在她有个好儿子,柱子一直心疼她,说会为她报仇雪恨。
不过命不久矣的张氏是想明白了,她不需要柱子为她报仇,她只想柱子赶紧离开辛家,走得慢越远越好,在这种家里,待下去只会变得如同他爹一样,变得懦弱无能,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照顾不好!
“张氏,我想你应该知道,柱子为什么要下毒。”彭军见张氏的脸色阴晴不定,话音一转,直接反问道。
张氏愣怔地抬眼望着彭军,眼眸转个不停。
她当然知道柱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柱子就是要报复辛小琪,也要报复辛二爷一家!所以才答应了陌生人的提议,毒死定安乡里所有的蟹鳌!
到时候把下毒之事栽赃给辛小琪,又让定安乡的人失去了赚钱的机会,一石二鸟。
“你是知道的,对吧?”彭军蹲下身子,和躺在地上的张氏平视,他看出她眼里的失神,知道她心里肯定有想法。
“那辛铁贵你知道吗?”彭军对着张氏微微咧嘴,眼眸一晃,落在了辛铁贵身上。
辛铁贵的头,重重地靠在地上,脑子空白一片。就算他再木讷,他也听明白了,这件事,就是他儿子柱子做的。他们家摊上大事了!
如果真的定罪,那他和张氏是不是也要受到牵连?!他们又要蹲大牢,这一次还不知道要被判多久,会不会直接处死?!
辛铁贵的脸上毫无血色,健硕的身子,此刻却如秋风里的麻雀,瑟瑟发抖。
他该怎么办,他是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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