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拜。
王庆忙伸手扶住,如托婴儿:“小可与武松是生死弟兄,不务虚礼,大郎便当我是自家人,来来来,请入席说话。”
各人落座后,王庆便引荐武松与李宝、李助等人相识。
两下里寒暄一阵后,便杯觥交错的喝了起来。
武松酒量雄豪,中午才润了润嗓子,大伙就跑去给潘金莲赎身了。好容易捱到晚上,又结识了几位豪杰,武松胸怀大畅,放开怀抱去喝,杯到酒干,顷刻不停。
鲁智深一看乐了,也不顾屋里还有女子,敞开胸襟,和武松斗起酒来。这两个都是酒国英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场酒喝得痛快淋漓,大慰平生。
潘金莲坐在陈丽卿旁边,谈谈笑笑,甚是投契。她一介使女出身,本没有资格入席吃饭。但王庆一向不太讲究这些俗礼,山寨的人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王庆坐到武大身边,聊些武松的事。
武大脸上流露着掩盖不住的自豪,把武松打抱不平的事迹,一件件讲了出来。
王庆听了多时,举杯敬酒:“武松今日如此豪杰,大郎居功至伟。”
武大一边傻笑,一边磕磕绊绊的说:“蒙大官人不弃,肯留武松在身边做事,这是他天大的福分。俺这兄弟力气尽有,就是脾气大了些,今后若有冲撞的地方,大官人念他年幼,饶恕他则个。”
在宋朝,说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年幼,那简直就和当面羞辱一样。武大说这话,却没人笑他。
武大脑子也许有些迟钝,但他对弟弟是真心实意的爱护。别看武松两臂有千斤之力,至今仍是靠武大卖炊饼养活的。
王庆并没有因为后世的名声,就对武大鄙夷不屑。
武氏双亲死的早,武大为了养大这个弟弟,又当爹又当妈,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脑袋迟钝,人又瘦小,独自生存已是不易,偏偏又摊上个能吃能喝的弟弟。更兼武松性急,路见不平,抬拳就揍,从小到大惹了无数的麻烦,最后陪着笑脸给他擦屁股的,却是侏儒也似的武大。
勇于背负责任的男人,笑迎苦难的男人,生活无法击倒的男人,难道不值得人尊重么。看不起武大的人,若也生得身如侏儒智力低下,他又会活成什么样呢?
武大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两杯下肚,就有些不胜酒力了。
王庆见他头晕了,便停了酒,去和武松饮酒说话。
武松和王庆对饮了一杯,叹道:“当年俺哥哥,身体和俺一样长大,面容儒雅,博学多才,胜俺十倍。后来不知得了什么怪症,身子萎缩,一夜之间落到不足五尺。他十七岁便文魂凝形,写得一手好文章,得了这怪病后,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稍用脑力,便会头疼如裂,痛不欲生。”
王庆听了这番话,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曾看过一些资料,说武大的原型并非‘三寸丁谷树皮’。真实的武植其实是明朝人,生得器宇轩昂,文采斐然,还当上了阳谷县令。只因得罪了小人,惨遭谣言,这事不合被施耐庵听到,顺手就写进了水浒传里,千载之后,永垂不朽。
可是武松所说的话,委实太过诡异。缩骨功再厉害,他缩一会就得把身躯神展开,一直缩着得疼死。一个七尺之躯,生生缩成不足五尺,他还能行动自如,这太不合乎常识了。
王庆沉吟片刻,道:“山寨有个名医,唤作孔厚。他医术精湛,有妙手回春之能,回头让他给你哥瞧瞧。据我看,这多半不是什么怪病。要么是中毒了,要么是天地玄变带来的身体异变。”
武松叹口气,道:“我也找过不少大夫……”
王庆摆摆手,道:“你找的那些庸医,也就能看个风寒杂病。这等奇症得用名医,孔厚要是看不了,回头我去江南请神医安道全。汝兄即吾兄,阳谷事了,这件事就推上日程。”
武松闻言为之动容:“若能使家兄复原,武二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庆道:“自家兄弟,说这作甚。对了,武大一口一个大官人的叫,你没说我的真实身份啊。”
武松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家兄为人善懦,要说服他去落草,一时片刻是办不到了。大战在即,时不待我,先让他过去了再说。等劫完法场,俺再和他慢慢分辨。”
王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你要去法场的话,令兄今天就必须得走。要是让官府寻踪觅迹找到了他,事便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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