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江闯出去透气,等着他们聊完直接离开。
这种事本来也不是他擅长的。也不是程楚之的本意。
只不过谁都有不想看到因为自己拒绝而失望的人。
沿着楼道一直往前走,到尽头时候有有一个铁门,楼梯在里面。
江闯径直推门进去,身子靠着楼梯扶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烟。
第一根快燃尽的时候,铁门再次被人推开。江闯下意识偏过头去望,——洛白嘴里叼着根烟,一手拎着奶壶,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正要点火。
楼道里有人。
洛白推门进来,发现了这个问题。
两个人面面相觑,空气一下凝滞起来。
清了清嗓子,“打水?”江闯随口说了句,打破了两个人的相对沉默。
“嗯。”洛白走进去,将铁门关上。打火机的火很不配合,打了几次都没反应。
洛白眉头皱了皱,把奶壶放到一边,又试了两次,结果依然。他似乎叹了口气,从来没有过的无奈又无力,抬手打算把烟拿下来,选择放弃。
“用这个。”江闯把自己的打火机扔过去。
洛白手一抬,稳稳接住。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把烟重新放进嘴里。
咔嚓一声,火燃烧起来,一缕白烟飘上半空。
把火机扔回去,“谢谢。”他说。
“没事。”江闯抽了第二根。“她的病很严重?”
洛白脸色明显沉了沉,左手拇指食指捏住烟拿从嘴边拿开,沉默了瞬,“三个月。”回答了。
却是个让人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的答案。
连江闯的脸色都变了。
三个月。
是说云彩的病,三个月之后就能出院,还是说她只剩下三个月能活?
江闯没办法问。
不过洛白说了,他又吸了口烟,声音清清淡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心脏已经到极限了。”他说,“医生说活不活十岁,她多坚持了七年。本来以为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所以,他才一直没去学校。因为想在这最后三个月里,好好陪着她。不离不弃,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让她知道自己没有白白来这一遭。
这个世界上有除了父母之外,真正心疼她,关心她,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会被放在心上。她从来不孤单。
楼道只剩下两个人抽烟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闯的第二根烟也要燃尽,洛白再次开口,“顾凌然让你来的。”
江闯嘴角扬了扬,“不是。她还指使不了我。”
他的答案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对任何人撒谎。
他确实不是因为凌然才来医院。
“这件事别跟她说。”
“不用你说。”江闯直截了当,“你已经够影响她心情的了。”
洛白突然笑了声,极轻,却明显是笑。白烟袅袅,他的神色让江闯有些看不真切。“那就让她趁早放弃。”
江闯眉头蓦地一挑,“放心。她比你想象中更能拎得清。”
“嗯。”又吸了口烟,“病房区没有看脖子的地方。”他疏离的眸子直直看着江闯的眼睛。
江闯点第三根烟的动作顿了下,“嗯。”并没多说。
不得不说,两个人的性格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相像之处。
都会点到为止。
楼道又安静下来。江闯的烟刚抽一口,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怎么样了?”凌然的短信。
“我们该走了。”收起手机,江闯并没有理会凌然。看向洛白,他轻声道:“还是别让她闻到烟味。”拉门离开。
洛白看着手上已经燃烧一半的第二根烟,兀自沉默。
江闯敲了两声门进去,“时候不早了,让她休息会吧。”
“嗯。”程楚之大概早就想走了。
甄帅倒是有点恋恋不舍。脸上还带着笑,云彩也是。
看起来他们俩倒是聊的不错。
“云彩妹妹,你就听我的,好好修养。等你回学校,咱们再一起待着。”
“好。”云彩的笑温暖如初。
“那我们走了。”和云彩简单打了个招呼,江闯先一步离开。
洛白拎着奶壶迎面走过来,甄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彩妹妹真是个好姑娘,你真是有福,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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