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彻底呆怔住,心脏狂跳,清润的触感化为电流窜过他全身的肌肤,一瞬间他被剥夺了听觉、触觉、视觉,头脑空空。
罪魁祸首却上挑着眼眸,清艳如许,盈盈地笑:“不告诉我吗?”
他回过神来,猛地一把推开了她:“你……”
她被推得退开一步,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腕,拽了过来,只见袍袖滑落,露出了他的胳膊。
皮包骨头的胳膊上,有着无数道丑陋的疤痕,如被黑色的线缝合的布偶,透出几分黑暗的滑稽。
温婷茹的表情终于变了,短暂地失语后,凝视着密布的伤疤,喃喃:“这是……”
大纲中曾写过邪君魂魄与陈佑身体的排异反应,也描写过他的能力比起五十年前的邪君还要强大,是以她猜测他在魔教中受过某种增强力量的仪式或者训练,而从他方才虚弱到不正常的状态来看,过程一定不会愉快。
这些她都早已料到。
——但她未曾想过,过程会如此惨烈。
她的话语刀子一般划过心口,如同被扯下最后一层遮羞布,邪君脸色唰的变白。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吼道:“滚开!”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动,空气中的魂魄被其吸引,凝聚成了或明或暗的实体,土壤在破开,受他召唤,这片土地下的亡灵死尸前来驱驰。
“唔……”温婷茹闷哼一声,低头看去,一截幼小的白骨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踝,察觉到她的视线,那只只有巴掌大的骷髅脑袋斜歪了一下,空洞洞的眼睛,大张的口动了动,仿佛在朝她无邪地笑。
死的时候,恐怕才刚出生吧。
然而那截白骨却刺进她的脚踝,尖锐地从另一头穿了出去,鲜血汩汩流动,染湿了白袜。她摇晃了下,觉得无力,半跪在地上。更多的灵、骨、尸、魂朝唯一不是主人的生魂赶来,她眉头微蹙,催动腕上法器,轻易地把那白骨甩到了一边,在她身边环绕保护。
白骨撞在树上,脆弱地分崩离析,然而那一节穿刺在脚上的白骨却留在了肉里。疼痛袭击着她,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竭力压制自己狂乱的灵力的邪君。
只是无意识之间就能做出这种事情,该说不愧是受到光环笼罩的男主么……
不过现在不是想着着这些的时候。林菀压下疼痛,顶着如同漩涡般的凌厉风暴,跛着脚一步步朝他走去。
“陈佑。”她朝他伸出手去。
“走开!”邪君厉喝道,眼神闪过恐惧。
走开。
走开。
走开!
别看着他。别露出怜悯。别那样残酷地剥下他的皮……
灵力刮过她的脸颊,一丝血痕流淌,脚上的疼痛撕咬着她的神经,这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然而她的眼神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清明,没有丝毫犹豫地继续前进。
邪君竭力控制着自己狂暴的灵力不要伤害到她,然而内心却有着几多恐惧。不可一世的邪君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脚后跟磕到了树干,退无可退的绝望感笼罩着他,他最终被她捉住了。
温暖柔软的手臂环绕住他,就算是这种时刻,竟然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安心与眷恋。温婷茹抱紧了还在挣扎的他,收紧双臂,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别怕,陈佑,你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乞儿了。”
他微微一颤,别这么对待他,别说这些好听的话。
否则……
“就算你是,我也会把你再从街头捡回来的,你根本什么都不必担心。你总是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默默地做出决定,可我也是会担心你的啊……”
否则,他将会万劫不复地相信了她的话,把最柔软的地方敞开。
邪君不动了。
灵力忽然消散,刚刚还狂暴的气息如同被驯服的巨龙,受其召唤的亡灵魂魄们也溶解于泥土中。他安静地被她抱在怀里,缓缓的,放弃般的闭上了眼睛。漆黑的睫毛搭在有些苍白瘦弱的皮肤上,像是将死之碟的羽翼,安详的无力。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温婷茹唇角微勾,揽着他,轻柔地问道。
“……燕珩整了堆虫子。”
“虫子?”
“以魂魄渣滓为食,可以缝合身体与魂魄。”他趴在她的肩头,没有睁开眼睛,静静回道,“我的魂魄太老了,他把我丢在了里面几个月,变成了这样的残废。”
“陈佑才不是残废。”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怀中的男孩变得乖巧的不像话
树影洒在他秀气的五官上,他闭着眼睛笑了一声:“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燕珩人呢?”
“还在里面呢,如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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