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接到电话,用眼镜口罩严实地包裹起来的林菀离开了酒店。
一辆不起眼的马自达停在了楼下,接走了林菀,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大叔,唇须整齐,下巴上有一缕精心保养过的胡须,眉毛浓黑,嘴唇突起,看起来有点粗鲁。
“走吧。”林菀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把柔软成熟的身躯后靠在椅子上。
男人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须,一边驶动汽车缓缓汇入清晨的车流,一边笑叹道:“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好无趣。”
就算是夏日,清晨还是有点凉,如今坐在车里,林菀就把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折叠好探身放在后面的椅子上。
“你秦修会掩饰,我早就知道了,还能有什么反应?”她随意地说道,纤细的胳膊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大叔——秦修被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嫌弃,不由摸了摸鼻子,苦笑:“既然讨厌我,又何必和我一起,你单独去岂不更好?”
两个人都是引人注目的明星,这次出去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连周鸣都没带,更别提保镖了。
“你都说到那个地步了,我怎么可能让你第一个去祭拜她。”她淡淡说道。
外面的车流缓缓移动,浅蓝色的天空逐渐明亮,两边的窗户摇下了一半,清风微拂,气息清凉。
秦修摇头道:“你们这对姐妹啊……”他没再说下,右手取出一瓶矿泉水,修长的手指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肌肤如玉,喉结在白皙的肌肤上滚动,即使已经变装,他不经意的举止依然如画一般漂亮美好,随口道,“车上有水,宁耀你要是渴了的话尽管喝,那边也有放零食,免得你饿到。”
她应了一声。
车里陷入了沉默,能听到窗外轮胎驶过的声音中,夹杂着树林中鸟雀啁啾的清脆声响。一路无话,林菀难免觉得无聊,开始吃吃喝喝,很快又觉得困顿,撑了一会儿,外面的景色实在太好,她一个没忍住,便睡了过去。
在半睡半醒间,她似听到了秦修在轻轻摇晃着她,柔声唤宁耀的名字。
那声音与她第一次在葬礼听到一般,温柔清澈得如同一场春雨。
***
再醒来时,周围一片昏暗,而头脑昏沉如蒙了一场雾雨,又隐约刺痛。她低吟一声,手一动,就要撑着胳膊坐直,然而手腕传来一阵凉意,压迫着她动也不能动。
不,不止是手腕……
林菀眼神一冷,这才发觉眼前的昏暗不是因为天色已晚,而是因为自己待在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此时,她仰躺在一张床上,底下似乎垫着白布,凉意源源不断地传来,而她的手脚都被冰冷的铁块牢牢禁锢住,就连她脖子上也连着一个铁环,稍微一动,铁环连着的铁链便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幽暗的房中发出令人心惊的回音。
她来时的衣服早已被褪下,换上了一条无袖白色连衣裙,四肢全都luǒ lù在外,房间阴暗湿冷,冷得她微微发抖。
林菀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轻手轻脚地试探自己的移动范围。铁环有一指的缝隙,她折起手指摸索边缘,似是扣在铁床下方,即使她使上十分力气也不可能动上分毫。
她放弃了尝试,又举目观察着房内的一切。十五平米左右的房间,墙壁都是铁制,除了这床以外,旁边还有个小推车,上面是一层层医疗用品,最上层大小不一的银刀反射着房内微光,轻薄的刀刃散发寒意。
房间内充斥着散不去的血腥味。
房里没有通风口,这里恐怕是地下室。林菀心想,城里都是公寓,鲜少有地方能做出这种地下室,如果不是四合院或者南部老城区的话,就是城外的别墅。
再多看也无用,她闭上了眼睛,静静等着人过来。
头脑还在昏沉,恐怕药效还在发挥作用,是那矿泉水里放了药吧?
他为了让药效发挥作用,所以特意开着车在城里转了几十分钟。
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幽静昏暗的房间狭窄阴湿,寒意从全方位压迫着她的肌肤,掺杂着血腥味的空气沉闷地堵在她的胸口,屋里安静无声,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孤寂一人的幽禁会让人失去时间的感觉,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是如此的孤独,恐怕寻常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只待数个小时就想发疯。
林菀调整着呼吸,心里默数数字。
一、二、三……
与世界毫无关联的空茫,孑然一身的孤寂,两耳听不到任何声音,双眼看不到任何色彩,这都是她在现实中习惯了的事情。
只是偶尔,她会想到宋悦,会想到叶蓁,那个时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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