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府,赵宸房间。
热气蒸腾散满整间屋子,潮湿的水汽氤氲成白雾。
赵宸窝在浴桶里,放任热水把她整个人裹住,皮肉上的凉意才渐渐退去。
城中的异况,迎春已经打探出。
在他们还没归京时,禁军便以搜查叛逆为由,全城戒严,暗中将七皇子母家、属臣监看起来,直到太子平安归来,楚皇才下令拿人——
“殿下在沐浴,请先生稍候。”外面响起迎春的声音。
孟雍微微蹙眉,脚下不停,仍向屋内走。
迎春横刀拦下他,“孟先生,殿下有命,谁也不许入内打扰!”
“苏烟——”孟雍轻唤,待苏烟一鞭子抽向迎春后,闪身推门走进主屋。
房间中满是白雾,他抬袖拂了几下,直等看清雾中人,眉间才缓缓舒展。
赵宸正安静地坐在床边,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将宽大的寝衣成片洇湿,被热气嘘红的小脸上,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正看向他。
“忙完了?”她轻声问,神情如常。
对方没和她一起回来,还逗留在宫中,明显是又做了什么事…
他没有说话,走近把她的衣袖挽起,看着她手臂伤口上残留的水珠,不禁责怪地瞥了她一眼,这才掏出一个小玉瓶。
微凉的指尖蘸着药膏,一点一点涂在她的伤口上,又仔细包扎好。
他虚握着她纤细的手臂,不禁又想起暗道中的场景,那一声轰响,那一双手,以及那一刻没来由的心悸——
“重华…”他声音低哑,“你可真是个祸害。”说着,缓缓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很久都没动作。
赵宸很是不自在地推了推他,“你别总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有家有口的人…”
听着她不停絮叨,他纹丝不动。
这人身上像块热炭,温度透衣传来,使他心口处跟着越来越烫,漫延到幽暗眼底,融化了其间的挣扎。
他忽然偏头凑近,生疏又迟疑,赵宸正眼皮直跳、暗觉不妙…
下一刻,他吻在她的唇上,残存的挣扎都随之散去,念头从未有过的清晰。
他大概是情愿被祸害的,那…断袖就断袖吧——
赵宸眼睛瞪得滚圆,一双手用力推搡他,嘴里不清不楚地骂着什么。
孟雍充耳不闻,反而伸出一只手撩开她的湿发,扶在她颈后,加深了这个吻,将她整个人抵在床栏上。
过往多挣扎抵抗,此时就多难以自制,陌生情绪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他箍着她娇软的身体,唇舌纠缠,掺杂着腥甜的血,手像是自己生出了意识,不知何时钻进衣衫,落在她光滑的腰身…
赵宸毛骨悚然,放弃继续咬他,两手钳住他上身,牟足劲朝着床侧边一摔。
正是她昨晚救他时用的摔跤之术——
塌响声传到外面,令门口正打斗的迎春和苏烟同时停住,又一齐冲了进来。
“殿下!”
“东家!”见二人唇际染血,倒在地上,他们急唤上前。
孟雍止住苏烟,自己坐起来,擦了擦被咬破的薄唇,“殿下牙口不错…”
赵宸扒拉开迎春,抄起身边的矮凳扔过去,啐道:“没一刀捅死你是我手慢!”
王八蛋,死白骨精,占她的便宜,居然还敢摸她。
本以为二人打起来的苏烟和迎春都愣住,不jìn kàn向凌乱又少了一片床栏的床。
赵宸忿忿爬起身,叉腰指着孟雍大吼:“是谁说当兄弟的?是谁说别乱来的?合着你想好就好,不想好就踹开!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此时她满心都是后怕,眼珠子也红了,刚才可只差一点就露馅了——
孟雍怔了怔,没想她反应这么大,想解释又记起她听不见。
其实真要解释的话,他也无从说起。
他只知道,昨晚在暗道挖她的时候,他曾莫名生问,要是再也见不到这人…
自己总是骗不了自己的。
他在意这人,不仅仅是同伴,也不仅因为害怕孤独,他想这人身边只有自己,这个意图强烈到,让他刚才以最失态的方式表达出来——
两厢沉默中,赵宸反倒冷静下来,没好气地抹干净嘴边的血,坐回床上。
“要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想以身相许,那大可不必。”她绷着脸,“救你也是为了我自个儿,你不是说过,你活着就会保护好我?”
她看上去极冷硬,“你这么个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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