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韩棠大口大口的呼着粗气,耳畔的追逐声音越来越近,追猎者们随时都会出现在他面前。
可他已经无力再逃,自从两天前那一场大火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在奔逃,几次差点被围死,身上已经被砍了三刀,最重的一刀在他背上留下一条一尺多长的伤口,浅黄色的脂肪与鲜嫩的肌肉都已露在外面,稍微一动,就剧痛钻心。
但对他来说,伤口的剧痛并不算什么,甚至是一件好事。
因为身体的剧痛可以让他暂时忘却心灵的悲伤,那是满门被灭,举家被焚,却无可奈何的悲伤。
伤口对他最大的威胁是失血,失血过多会带来体力的额外消耗,让他的体力比平时消耗的更快。
韩棠坐在地上,背倚大树,浑身发软,肌肉颤抖,几次想爬起来,接着往山里逃,只有逃进深山,才有可能从追猎中活下来。
可惜,体力的消耗无可逆转,人的意志力无法真的扭转现实。
他的几次挣扎,只造成体力的过度消耗,眼前一黑,几乎看不到东西。
“侯二爷,找到这小子了!”
迷迷糊糊中,韩棠听到有人在他身前大喊,声音里有几分兴奋,还有几分暴虐。
接着,他就被人一把拽住,拖着一条腿,像死狗一样被人拖着离开。
后背贴在地上,伤口挂在崎岖的山路上,不断地撕裂着,所剩无几的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几分钟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重重的挨了几脚。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你这杀千刀的,该死不死的东西,拖着二爷跟你在山里转!”
韩棠勉力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侯二爷的一张脸,满是狰狞,又有几分狼狈,手里提着一把长刀,身上沾满了泥土。
在侯二爷身后,跟着几名凶悍的家丁。
有人提着厚背刀,韩棠清楚的记得,就是这把刀在他背后留下的口子,还有人提着一把弓,一把几次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弓,甚至还有人牵着猎犬,这就是他们一直能跟在自己身后的原因。
“下辈子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韩棠勉强张开干裂的嘴唇说道。
“找死!”
侯二爷脸色一沉,挥动长刀,“唔”地一声,带动风声,朝他脖子砍去。
韩棠努力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侯二爷,要记住这张脸,下辈子还找他复仇。
然后,愕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法复仇了。
因为,侯二爷忽然死了。
噌!
一声脆响,一支长箭忽地出现在侯二爷的脖子上,他甚至都没有一丝挣扎,带着满面惊异,轰然倒地。
几分钟后,所有追杀韩棠的人,全都死在了他的眼前,连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小子,清沙村怎么走?”
一个灰衣老人出现在他面前,这人看着一脸苦相,就像乡间老农,唯有一双倒三角的眼睛,透着几分凶光,逼得人无法直视。
在他身后,也跟着十七八个人,十七八个杀气满满的人,跟这些人比,侯二爷带的家丁就像一群兔子。
“你们是什么人?”
韩棠毫不畏惧地望着灰衣老人,快死的人确实没什么畏惧。
“杀人的人,去清沙村。”
灰衣老人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韩棠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
一阵秋风吹过,漫山黄叶飘落。
韩棠站在山崖边上,举目远眺,面色冷峻,一丝表情也没有。
自从五年前,一场大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永远都死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五年前,侯二爷带人烧死了他全家,然后,在山里整整追了他两天,将他逼到了绝境,只差一刀就能要他的命。
讽刺的是,他没有死,侯二爷反而死了。
原因很简单,张大善人并不是真的善人,“金刀夺魂”的外号,是用人命填出来的,故此,他有很多仇人。
就在侯二爷追他的时候,正好张大善人有一个仇家打算去找他商量一桩买卖,途中遇到的韩棠,也就顺手宰了候二,救了韩棠。
张大善人这个仇家叫做闻人摧,是燕云山脉的一位寨主,与张大善人谈的买卖是用五两银子,买张大善人一条命,之所以需要五两,是因为从他的燕云山脉,到张大善人住的黑山县,正好要五两银子的路费。
张大善人非常慷慨的做了这桩买卖,闻人摧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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