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十一月份,珠江口风浪很大,数尺高的大浪拍打着清军战船,在摇晃的船上开炮本来就难以瞄准,距离又那么远,自然命中率就和彩票中大奖一样。
航海的人都知道,此时台风季节已过。几个月前的台风季节,虽然台风一来,海面上狂风暴雨,惊天骇浪,但没有台风的时候,则是风平浪静。而台风季节过去之后,大海上每日都是风急浪高,只是没有台风威胁罢了。
风大浪大,一艘艘船剧烈颠簸,清军水师努力控制住船,操纵船向对面海盗杀去。
清军水师的水兵还好,只是船颠簸,炮发得不准,可是跟在水师战船后面的运输船上,情况就没那么简单了,广东绿营的七营绿营兵乘坐颠簸起伏的船上,几乎每个人都吐得稀里哗啦的,连站都站不稳了,或躺或趴在甲板上。
“咣咣”一道道冲天水柱在王永龙和李进忠的小渔船两边腾起,浪中颠簸的小船不时被炮弹激起的水花喷溅到船上。
王永龙操纵船帆,李进忠摇着橹,渔船冒着清军的炮火,船头劈开巨大的浪花,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去。
“两位兄弟,我们几个兄弟的命就交到他们手上了。”船头的抬枪手王世波说道。他正趴在甲板上,加装了两脚架的抬枪架在船头一块大木盾后面,木盾上开了个射击孔,枪口从射击孔内伸出。
王世波后面的几名士兵也说道:“两位兄弟,全看你们了!”
摇着撸的李进忠笑着道:“各位兄弟,你们放心好了,我们两兄弟在海上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和龙王爷熟着呢,他老人家不会收走我们的。”
正在说话间,一艘清军大福船上射来的炮弹迎着这艘小渔船飞来。
王永龙和李进忠配合默契,小渔船一个转向,炮弹擦着右边船身掠过,掉进水中,腾起了一道巨大的水柱。
距离清军的小船近了,舢板上的清兵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数十支羽箭射来,几条清军大船上的鸟铳和抬枪也开火了,子弹打在水中,激起无数小水花。
几支羽箭射来,船上的几名天地会成员立即拿起圆木盾,挡在操纵船帆的王永龙边上。箭矢呼啸而至,全部插在圆木盾上。
估算一下距离只剩下五十步了,王世波打开药池盖,瞄准一艘清军小船扣动扳机,燃着暗火的火绳被铁钩压入药池内,点燃引药,随后弹膛内的*剧烈膨胀,只听到一声轰鸣的枪声,大抬枪喷出一团火球,装填在抬枪内的xiàn dàn喷出,打在对面小船上,只听到一片惨叫声,对面小船上喷起一蓬血雾。
另外几名天地会成员也在用弓箭和鸟铳射击,对面清军小舢板上惨叫声不绝于耳,都快盖住鸟铳的轰鸣声了。
“近了,准备投!”王世波大喊一声。
三名天地会成员从腰间摸出*,拧开盖子,拉了一下拉火绳,*内冒出一股青烟。紧接着三人同时投掷,*在空中打着旋,准确落在对面清军小船的船舱正中间,只听到一连串剧烈的bào zhà声,小船上顿时血肉横飞,人体的零件纷纷飞上天空,这艘清军小船在火光中开始下沉。
另外三艘渔船也在向清军小船猛烈开火,子弹箭矢打得清军小船上惨呼连连,不断有清兵掉进水中。
甚至有一艘渔船上,还架着一门百斤小tǔ pào,炮膛内塞满了碎石块,铁钉。这艘渔船一直冲到距离清军小舢板只有三十米的时候才开炮,一炮过去,碎石块和铁钉当即把清军小舢板打得响起一片鬼哭狼嚎声。
天地会成员驾驶的小渔船,根本没有给清军任何跳帮肉搏的机会,远的用鸟铳,抬枪,弓箭和tǔ pào打,近了就投出*。
“靠近那条纵火船!”王世波大喊道。
王永龙和李进忠操纵小渔船,迅速接近纵火船。一名天地会成员张弓搭箭,把一支火箭射到纵火船上,顿时堆满柴草,浇了火油的纵火船燃起熊熊烈火。
海面上,海盗的小船同清军水师的小船纠缠在一起,近距离交战,清军损失惨重,海盗这边当然也出现了损失,只是损失远远比清军小得多了。
旗舰黑珍珠号上,张冠一对黄德美说道:“大帅,这风向和水流都对我们不利,这时候是西北风,又是退潮,水流从珠江内流出,清狗是顺风顺水。我们只能先右舵十五度,抢占上风上水位置,再左舵七十五度,借助风向和水流,抢住t字横头位置,这样我们可以充分发挥我们的火力,而清狗只有船头炮可以开火,这样对我们有利。”
“t字横头位置?”黄德美听得满头雾水的。
“对,t是西夷人语的字母,我们老海盗都知道,黄大帅您不知道也正常。”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