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阿嬷手里拿着带血的鞭子走到白采宣跟前，俯身贴在白采宣耳边道：“大姐，那『乱』嚼舌根的丫鬟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就剩口气儿吊着，要不要寻个大夫来看看？”
“拖来我瞧。”完，又在面上添了一笔。
老阿嬷对门外的人使了眼『色』，几个家仆立刻将一个血淋淋女子拖到门槛上挂着。
那丫头模样嫩生，看起来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身白『色』的布衣打得跟大红的绸子似的，泛着锃亮水泽。
她费力的举着一只皮开肉绽的手，巍巍颤颤的往门槛里伸去：“姐……姐饶命，青儿再也不敢了……”
白采宣瞥了那丫头一眼，又淡淡的收回目光，抵着镜子中的自己，继续悉心描画。“你从何处听来传言？”
丫头怯懦不敢言，老阿嬷照头又是一鞭子：“姐问你话呢，你聋了你！”
丫头两眼间翻开一条皮肉，顿时血涌如注，唱戏的生吓得面皮子一抖，音都高了两截儿。
“奴才早上出府采买……听见……听见市集上的人在议论……”
“议论？谁敢议论？哪个市集，哪个摊头？”
老阿嬷又举起鞭子，吓得丫头连道：“奴才也记不清……他们都在，都在传……奴才也……”
白采宣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放平，直至她怒不可遏的推倒了梳妆台，扔了手里的细笔，狰狞道：“刁民，都是些以讹传讹的刁民！居然敢拿本姐当做他们的谈资！”
梨园的生和琴师都不敢再弹再唱，提着步子避开地上的琳琅珠宝，瑟缩的往角落里一躲。
白采宣气得嘴皮子打颤，脑袋里嗡嗡文，一直重复着丫头在下人堆儿里议论的话。
“唉，你们知不知为什么姐没被选上太子妃？”
“唔，不知不知……”
“因为宴席上，长风『药』局的离盏和咱们家姐一起合舞了一只纤云巧臂舞，没成想，把咱们姐给比下去了。”
“不可能吧，咱们姐的舞是跟成王妃学来的，不可能输给别人。”
“真的，你一提成王妃，那就更邪门了，听东宫当日闹了鬼，成王妃回魂了！”
“啊？”
“听成王妃给太子留了封书信，不许殿下续弦。”
“我也听了，还惜晨殿里，当晚有女人哭的声音，哭得可惨了！”
“那可不是！而且那封书信上的字迹和成王妃一模一样！太子看了书信之后，就十指发黑，大病一场，听今太医去诊，还看见太子神神叨叨倚在池塘边上，唤成王妃的名字。”
“这传言要是是真的，那离盏当八成是被‘成王妃’给附身了吧？”
……
白采宣幽幽的转头，狠狠的刺了那丫头一眼。
“我白府不养长舌之人。孙嬷嬷，带下去吧。”
梨园的生不懂“带下去”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见丫头绝望哭求的样子，便知道不是个好结果。
这可就看得生心有余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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