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玑。
李玑之下,正位有三,云、牧、齐,这牧便是那一代的李氏族长,赵国国相,武安君,李牧。
李牧之下,正位亦三,泊、弘、鲜。
李泊自然没死,可在赵郡李氏的正式记录当中,李泊却早在成婚之前便失踪了,且被定了除籍身死。
李恪看到观礼席上的李谅满脸愤懑,第一次有些理解了他的不甘。
若是当年李牧对李泊只定失踪,而不定身死……
大礼起!
大宾田展一声:“赞冠!”
身为赞冠之宾的李泊便从一旁的绸案上取来一块纯黑的方布巾,从前置后覆在李恪的发髻上,此为缁布冠,李恪垂首受冠。
田展高声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李恪长拜。
待他起身,李泊又取来一块纯白鹿皮,此为皮弁,其上有绒毛,镶嵌着三颗青白二色的美玉。
李泊把皮弁环绕李恪的发髻一圈,锁上缠口,李恪垂首受冠。
田展又祝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李恪再拜。
而等到他摆直身子,李泊已经捧着一顶雀色高冕等候着他。此乃爵弁,上扁下阔,硬质饰金,整个颜色却是一种黑多红少的特殊玄纁。
李泊把爵弁高冠戴在李恪头上,自额头向上,遮盖住整个发髻,又从侧面插入一根金笄,将弁固定在李恪头顶。
田展高声祝:“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李恪三拜,向着李氏的列祖列宗们,叩首!
田展深吸了一口气,高声令曰:“祭祖!”
三牲供品,香烛以敬,代表着李恪是在祖宗和亡父的注视下完成的冠礼,将一世受到他们的保佑。
“见亲!”
李恪侧过身子,向着严氏重重叩首,严氏颤抖着抬手虚扶,两眼含泪,喊而无声。
一声“礼成”,意味着受冠之礼到此结束,宾客们与李恪一同起身,侧身,向大宾田展行注目礼。
因为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完成,大宾赐字。
照常来说,少年弱冠,初出茅庐,远没到扬名立业,广受尊崇的时候,故冠礼的大宾不是长辈,便是贤士,从身份、地位,乃至是学养、名望上都远高于受冠的少年。
尊者赐字卑者受,此乃天下至理。
可这种规矩到了李恪这里却变了味道。
作为大宾,癃展是不合格的。
在世人的眼睛里,想要找寻一个身份、地位、学养、名望皆高于李恪的人,本就是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始皇帝亲至,他在学养上也不可能盖过李恪这个墨家的钜子。
故世尊无人……
不仅是世尊无人,族尊亦无人!
还是那个问题,李泊就在李恪面前好好站着,可在列祖列宗那闭塞的消息当中,赵郡李氏的李泊却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而且至今也没人告诉他们,李泊又活过来了。
世无尊者,何人赐字?
若是真由田展赐字,他又会以什么样的身份,为李恪赐一个怎样的字?
癃展只是微笑。
“公子,奴之位卑,是不足以为大宾的。”他微笑着说,“可今日奴却不是以己为宾,而是代墨慎子行大宾之事。墨慎子为夫人留了一枚简,便在此处。”
他说着话,从从怀里抽出一枚简,轻声唱诵。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鱼潜在渊,或在于渚。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
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鱼在于渚,或潜在渊。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鹤鸣》之歌,让李恪恍惚回到了苦酒里,回到了拜入慎行门下的那个日子。
他仿佛还从田展口中听到了慎行的声音!
“恪,拜师之时,为师曾以《鹤鸣》赠你,今日你成年了,为师再以鹤鸣赠你。你之字,鹤鸣!”
李恪深揖,久久不起。
“学生,尊老师言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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